荆白眉头皱着,他的目光还凝固在青年放在桌子上的手上。那双手白皙修长,没有一丁点被烫伤的痕迹。 荆白无视了旁边的碗筷,直接拿了一个馒头。伸手时,他手背状似无意地在大碗的边沿碰了一下,确定了碗是热的。 荆白莫名其妙地看着青年。他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着急,脸色都变了。 但现在看来,这个青年明明知道自己和他不一样。 青年脸色还是冷的,手却已经伸过来,很轻柔地捏着他的指尖,问:“疼不疼?烫红了吗?” 仗着青年看不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红了,但他没拿多久,不至于起泡,过一阵子就消了。 青年见他似乎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他也不吃东西了,放下碗筷,对荆白道:“路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早上都神不守舍的?” 眼前这个青年给他的感觉并不像坏人,但能够空手接触这样的温度,显然也不是正常人。而且方才青年来摸他的手,他趁机观察了一下,那双手干净白皙,别说烫出来的伤口了,连个老茧都没有。 但他却知道荆白会被烫伤。 失忆前的“他”知情,对方也知情,但现在的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当然,这些都是可以演,虽然荆白感觉对方的表现并不是作伪,但这并不构成荆白决断的标准。 那里或许是一场硬仗,他不能这样一无所知地去。 “你是不是后……” 两人的声音同时在空中响起,荆白当机立断道:“你先说。” 他甚至又站了起来,摸索着要去抓荆白,荆白往后退了两步,没让他摸到,毫不退让地说:“你刚才想说什么?先说出来。” 阴缘线 荆白愣了一下,他决定先记下这个消息。 蒙着眼睛的青年神色倏然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荆白要说什么,表情逐渐变得迷茫,荆白便接着补充:“我是想告诉你,我今天早上起来以后,突然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他看起来震惊又悲愤,连荆白这样的人,心底都难免升起几分心虚。但他面上依然冷静,甚至补充道:“我连你是谁都忘了。”更别提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结婚。 这种行为算骗婚吗? 但从他说出自己不记得开始,青年就不说话了,简直像是从瞎子变成了哑巴。 不知道为什么,当荆白发现他似乎真的很难过时,虽然不懂对方到底在悲伤什么,他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攫住了自己的呼吸,像是一条绞索忽然勒上了脖颈。 他初时还能忍住,不久便不得不躬下身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盲眼的青年意识到不对,摸索着过来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