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反应过来什么,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白玉。 他当时干了什么? 现在在房间里根本不冷,但荆白的肩膀还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白玉整个玉身都被白恒一的血染红了,血渍干结在上面,不太好看。荆白嘴唇动了一下,那是个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悲伤而柔软的表情。 直到温热的液体如雨点落下,晕开已经干涸的血迹,荆白才意识到自己又在流泪。他将白玉握在手中,贴在心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重伤垂死的动物。 直到此时,玉握在恢复知觉的手中,荆白才发现,它已经是一块完整的玉了。 难怪他说:“我想再送你一程。” 荆白以为是“儿童房”的作用,被“塔”强制退出副本之后,站在房间里,他都一直是恍惚的。如果不是“塔”播报时让他听到了污染值的变化,他都没想起来看一眼白玉到底有什么变化。 他不可能不知道白玉对荆白意味着什么,但最后说的却是:“欠你一盏灯笼,没时间扎了,用这个补上。” 可是……这怎么能一样? 从玉里传递来一股平和的暖意,像股温柔的涓涓细流,淌过荆白疲惫至极的四肢百骸,抚慰他濒临破碎的精神。 塔 再次拿起白玉时,他依然感到一阵不可遏制的心痛。 荆白盯着那滩红色看了一会儿,才垂下视线,去看自己手中的白玉。 不知道白恒一是用了什么办法修复的白玉,现在这块完整的白玉里竟然渗出了一抹红。在洁净莹白的玉身里,那点红色显得很鲜艳。 荆白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将白玉重新系回脖子上。 身体好像已经醒了,头脑却还是怠倦,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想。但是即便就这样坐着,他的脑海中也会飘过白恒一的名字,下一秒就会想起他已经死了。接着就是一种针扎般的刺痛。 白恒一死后,荆白时常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人虽然站在地上,脚却像悬在空中,思念像一条绞索,绞住他的喉咙,绞住他的每次呼吸,每一次想起他,好像都离被绞死更近一步。1 满室的静寂中,塔忽然提醒他副本结算已完成,荆白这才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荆白看着手背上,第五层进度条的那点白色,心里升不起一点欢喜。 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想出去。为什么他对自己在外面的世界的生活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的存在那么特殊,他有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荆白握着白玉,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