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提出再冒险的办法,卫宁都不认为自己有立场反对——哪怕是送她上去填坑,她也认了。 那东西的半截身子已经爬出来了,焦黑的面孔离画面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那是她自己的脸。 头啖汤 这画画幅不算小,挂得也高,幸亏他人高腿长。 卫宁以为他是要把画撕了,见他卷起来,不禁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她就更紧张了,大声说:“她的脸……” 荆白像没听见似的,将画卷的纸面朝下,塞进自己的灯笼里。 荆白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跃动的烛火,过了几息,发现灯笼中唯有烛火在狂跳,这纸做的画卷却一点烧着的迹象都没有。 画卷上的黑色逐渐往上蔓延,荆白向她使了个眼色,卫宁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抓过画卷,塞进自己的灯笼里! “啊啊啊——” 荆白也吃了一惊,但见卫宁蜷缩着身体,用手护着头,便知道她意识应该是清醒的。 说来也奇,卫宁的蜡烛本来就剩了一小截,但遇到这画卷时,却犹如他的克星一般,火焰瞬间窜上了整个画幅,让它全身都烧了起来。 很快,画卷在灯笼中燃烧殆尽,灯笼的开口处,静悄悄地飞出了一股黑色的纸灰。 荆白带着她的灯笼,谨慎地走了过去,卫宁动了一下,将护着头的双臂放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 卫宁接过自己的灯笼,荆白问:“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房间里的灯光不甚明亮,黄乎乎的光线下,荆白盯着卫宁的脸瞧了片刻,忽然道:“人没事就好。罗山和金石在西院不知道怎么样了,明天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试着找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见她的反应,荆白的神色松弛下来,平静地道:“我也这么认为。” 卫宁反应过来荆白是在试她,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要去找他们呢……” 他轻描淡写地道:“不可能。” 她苦笑道:“你瞧,我这蜡烛都快烧没了。” 既然要附她身的东西没了,蜡烛最大的消耗点自然也没了。 既然解决了问题,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荆白不欲再耽搁,冲她点了点头:“我走了。” 他手里还提着灯笼,那一点点的光亮在一望无际的浓黑里如此渺小,宛如夜晚的海上一叶漂浮的小舟。 他看了一眼蜡烛,出了卫宁房门之后,蜡烛的燃烧速度变快了很多。 卫宁的房间和他的房间虽然不是一个方向,却不像柏易住得偏,离荆白的房间也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