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舒服的姿势,明明刚来的时候,她只是正常地坐下了,手还正常垂在身体两侧。 卫宁只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明明阳光还能晒到脸上,可心里却是冰凉一片,眼见着远处的夕阳从天际渐渐沉落,她只觉如坠冰窟,不知道一旦等到天黑,会发生什么。 两个人的。 会是郝阳刚和路玄来了吗? 果然,下一刻,在亭子周围浓密的花叶掩映之间,两个身量高挑的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小曼竟然能动、能说话的! 可如果不是,为什么一举一动都那么像,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差不多? 最令卫宁绝望的是,郝阳刚和路玄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亭子中三个人的异样。不仅如此,这两个仅存的、还保持着正常心智的人,竟然还起了争执! 卫宁不是瞎子,看出郝阳刚和小曼比起之前,关系似乎更为紧密了,言语之间能看出那种暧昧。 等卫宁发现小曼说“跟大家都说了”的时候,她简直想大声尖叫——她在说谎!她什么也没跟我说过!!! 她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堆不受控制的死肉,任凭灵魂在其中如何挣扎、嘶吼、狂怒,身体都难以产生丝毫变化。 路玄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可对方似乎也一直被小曼牵着鼻子走。 卫宁心急如焚,还好,路玄终于问到了谁先来的亭子,卫宁发现自己的嘴巴终于能动了。 这之后,她彻底泄了气。 她也注意到路玄似乎在关注她,可是她说不出旁的话,任凭心里油煎似的,嘴上也是磕磕巴巴。后面还被郝阳刚这气人精似有若无地讥讽,她又气又恨,可是心里火冒三丈,脸上也就是肌肉颤抖了一下,更觉时间难捱。 卫宁原本已经心灰得不行,可等天色渐渐转黑,离房间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身体虽然依旧不太受控,但那种魂体分离导致变慢的反应速度却渐渐开始恢复,连慢吞吞的走路速度都逐渐趋向了正常的步速。 抱着这样的心情,她焦灼着,期待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越来越接近自己的房间。 等她穿过一道月亮门之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她想歇斯底里地尖叫,想发疯,想挣扎,想挪动自己的身体,可是她什么也做不到。 我在笑什么呢? 是……它。 笑我的垂死挣扎吗? 竟然是提着灯笼的路玄!!! 不能指望对方把自己一个动不了的大活人搬到房间里……但是万一,房间里有什么能救她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