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尽头,残存的霞光将天空烧成渐染的玫瑰色,配着已沉落的夕阳,有种凄艳的美感。 他话里说的大家,目光却从卫宁脸上一掠而过,显然带了几分讥笑的意思。 荆白却似很看不惯他,冷哼一声道:“你又说了什么有用的?” 她说着便带头往亭子外走去,走之前回头看了柏易一眼,眼神带出几分哀婉的愁绪,仿佛有千言万语。 荆白站得最远,他一言不发,却将两人的互动尽皆收入眼中。小曼说完以后,他没急着动,其他人却开始渐次往外走。 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亭子的角落,像是丝毫不着急似的,冷眼瞧着小舒和于东各自走向了昨天离开的方向。 直到这时,荆白才站直了身子,朝她走了过去。 小曼和柏易一前一后走着,直到走出了凉亭的范围,小曼的脚步才放慢了,回过头幽幽地看了柏易一眼。 柏易眨了眨眼,见她恳切地盯着自己,神色很担忧似的:“郝哥,你房间不在这边吧。如果离得远,不就来不及回去了吗?” 小曼语塞了一下,也是,柏易自己都觉得自己没什么活头了…… 柏易此时自然是睁眼说瞎话。听她提起荆白,脸上配合地闪过一丝不耐,片刻后才道:“自然是没有。我今天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划着船呢,我叫了半天他才靠岸。” 小曼见状连忙道:“哎,郝哥,你别气,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说你们俩都是蓝衣,凭什么你的活儿被抢了,他就没有呢?” 他张了张嘴,震惊地道:“我一直以为这是他只穿了一天蓝衣,我穿了两天的缘故……你的意思是,我被抢了活儿,是路玄这家伙从中动了手脚?” 天边只剩薄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然的光线逐渐沉落,她的脸色显出些许青白色。 他默默屏住了呼吸,直到脸色因为缺氧而涨红,显得格外兴奋。 柏易心中雪亮,他倒要看看,这披着小曼的皮的东西,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果然,下一刻,小曼柔声说:“郝哥,你向来都是聪明人,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柏易的眼神越来越沉,空气中的热意随着光线退去,暗沉的光线给那张面孔添上许多阴霾。 英俊的男人别过脸去,牙关咬得紧紧的,紧绷的肌肉使那俊容上的高鼻深目都难以控制地显露出几分阴冷和暴戾:“他想我死,我岂能如了他的意!反正我都要没命了,不如拉着他共赴黄泉……” 但仔细瞧着柏易的神色,见他浓眉紧锁,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不似作伪,便觉得他肯定是报复心切,口不择言,就此错过了近在咫尺的真相。 他装出一副嫉恨的语气,俨然一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样子,道:“我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