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画风偏写意,人体线条不算清晰,五官也不太好辨认,但坐着吃饭的那个人穿着黄衣服,嘴上两撇山羊胡,这两个特征指向非常明显,肯定是管家。 荆白听见站在身边的柏易喃喃道:“奇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没有……”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荆白不会信。但面前这个人是柏易,荆白和他过了三个副本,很清楚他的为人。 他之前推测的失误也不可能,这四幅画嵌在门框里,已经显眼到绝不可能被忽视的程度。除非柏易瞎了,否则不可能没注意到。 今天发生过什么事? 柏易自嘲地道:“我的状况本来也不正常啊,蜡烛还有那么长一段,结果今天差点就和小曼一样,身体都被那个影子占……” 难道正是他身上不正常的状况,才导致了画的不正常? 荆白亦正就这个问题苦思,闻言回忆道:“之前的角度看不见脸。昨晚之后,他的脸侧过来大概这个角度。” 如果以荆白的作为正常的发展状态,那画上的脸就应该是逐渐向外转。露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像真人。 这不应该是一开始的状态么? 柏易索性走过去,上手摸了一下隔扇门上的画。 可是等手摸上画纸的时候,他紧锁的眉头忽地高高挑了起来。柏易转头对荆白道:“你来看看,这画的触感不对。” 这纸质地坚硬,倒不至于全湿,但明显比正常贴门上的纸更湿软。乍看没什么问题,上手一摸就摸出来了。 三个人的画,各有各的不同——当然,他们三个人的附身程度也不一样。荆白隐约感觉到,每个人房间里的画似乎是个中关键,可现有的信息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逻辑。 范府太大,时间安排又紧凑,饶是紫影子替代了柏易和荆白的工作,他们也只来得及跑了小曼和柏易的房间。 荆白微微侧首,见柏易正在看窗外的天色,金色的暮光透过窗纸斜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让那俊逸的面孔显出一种少见的柔和。 果然,紧接着,柏易便转头对他道:“再不走太阳真要落山了,到时候就真没人了。我们现在动身?” 只是不知今晚到的有几个人。 今晚“小曼”会去吗? 最麻烦的是,其他人的房间他们没去过。如果人死了,他们就根本找不到房间在何处,别提去看画了。 两人准备动身之际,柏易还想起另一件事,犹豫地道:“或者我去,你回湖上一趟?只要我能控制身体,一定来湖上找你。” 荆白想都没想,果断拒绝:“凉亭那里的信息重要得多。” 从小曼来看,那些被附身成功的人显然还有副本内的记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伪装成登塔人,但他们很有可能会去凉亭处。 荆白原本想的就是来得及就去湖上,来不及便罢。那紫影子既然能把船给他拖出来,多半也会照例给他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