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这话时,荆白忍不住想象了那个场景,脊背上窜上一股恶寒。 荆白的目光垂落下来,在柏易的灯笼上停留了片刻。 而且最要命的是,柏易因为体质特殊,身体和灵魂的联系不如一般人巩固!应卯之前他的蜡烛比荆白还长一些,结果两人都被管家拍了一下,柏易出窍了,荆白却没有。 柏易自己也想到了这些可能的情况,才主动要求和荆白分道。目前来看蜡烛只能消耗不能填补,越往后,他的情形只会越糟。 最麻烦的是,看管家的说法,他们东院这批人和去了“西院”的罗山、金石等人很可能还存在竞争关系,而且他们已经落后了。 西院的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进入副本的第二天就得到“赐汤”? 荆白侧过脸,目光从面前身形挺拔的青年脸上扫过。他两手插在裤兜里,目光遥遥看着前方,像棵高大而沉默的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不提,荆白更不会说出口。 两人定好碰头的地点,他便冲柏易点了点头,道:“走了。” 荆白走过他身边时,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错。 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某种深刻莫测的情绪,让那双眼睛像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湖。 头啖汤 路上一如既往地空荡荡,要说副本环境,范府这个副本可以说得上是荆白待过的副本里环境最好的。 无论是陈设的精致程度、宅院大小,花木的珍稀程度,甚至是整个宅子的布局,看过范府之后,再回想陈宅,大约真就是家道中落,还要苦苦维持着体面的乡下破落户的模样。 范府空占着这么大的宅邸,可除了管家以外,荆白没见过任何一个范府的原住民。 这棵梅树长得很好,细长的枝条在北风中肆意生长着,树干苍劲虬节,远看像是枝头落的残雪,近看才能瞧见,是开得极好的小花缀满了枝头。 但荆白注意到的却并非它美丽的姿态,而是它的树形。 这棵梅树一根不开花的枯枝都没有,开着花的树枝亦是长短错落,疏密得宜,显然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 陈宅当然也并不脏乱,当时住的时候甚至众人都觉得条件不错,但这时和范府比起来,就发现少了一种处处有人打理的精细感。 还有石板路的缝隙中,如果不注重清理,就会长出杂草。它们生命力很顽强,也不影响走路,长得却不好看,乱糟糟的十分碍眼。 他脚下的步伐没有放慢,但却更留心周围的环境。 水缸。 他眼前是个普通的小院,门窗紧闭,荆白走到水缸边看了一眼。 水缸里种的是一种荆白不认识的水生植物,即便在这样的冬日,依旧青翠碧绿,毫不杂乱,在水下的姿态极为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