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东西比他想象的大得多,速度也快得多,即使荆白反应极快,依然牢牢攀住了他的小半张侧脸,甚至想要钻进他的耳朵里—— 荆白闭紧嘴巴,做了个深呼吸,悄悄开始蓄力。他被勒住的部位比如双腿和右手已经紧到发痛,但左手已经挣脱了出来。 荆白的下半身已经被头发和被子缠裹得死死的,他使出全力一挣,也无法摆脱,但腰腹强行扭转时产生的那股巨力,已经足以让他带动自己同样被绑住的,僵硬的上半身。 床边的头发立刻蔓延上去攀附他的左臂,荆白根本不予理会,手上的动作稳如泰山。 果然,火苗亮起来的那一瞬间,荆白只是微微动了动手腕,原本攀在他左臂上的头发倏地一下,像是什么见到了天敌的动物似的,从他的手臂上迅速退去! 那一大团头发立刻烧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缠在他上半身和被子上的头发都如潮水般退去,荆白终于能坐起来了。 他像没有感觉似的,面无表情地用左手的火折子点燃了这根黑乎乎的、牢牢捆住他手臂的“麻绳”。 荆白不为所动,右手手腕一转,直接反客为主,抓住它原本缠住右手的部分作为“尾部”,将这根长长的“麻绳”从自己右臂上抽了下来。 这时,荆白才感觉到久违的轻松,他双腿都已经被勒得发麻,一时间竟然只能坐在床铺上。 荆白看着这马上就要烧到他手掌的“麻绳”,面色冷如霜雪,嘴角却嘲讽似的微微一勾。 “哗”地一声,还没来得及撤进屏风的、铺在地面上的头发烧了个正着! 一时间,这个房间里到处都响起着火的头发乱窜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十分细碎,比起之前令人牙酸的爬行声,竟然更像是它们濒死的惨嚎。 火苗顽强地亮着一星微光,照着他的半张脸。 只是,任何人此时看着这张脸,也注意不到他有多好看。 地上的火苗跃动着,毕毕剥剥的、杂乱的燃烧声里,渐趋微弱的、窸窣的爬行声中,青年曼声点评道。 头啖汤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荆白动了动被子下的腿,发现恢复了知觉,便拿火折子点亮了灯笼,走下来在地上照了照。 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只有灯笼亮着一团蒙蒙的光,能照亮的地方也只得那一小片。 他想起什么,将灯笼凑得更近,对准小船上蓑衣人背后的木盆。 那些“水草”,或者说头发,虽然逃回去了一部分,却也没再出现在木盆里。 只是想来有些可笑,白天时自己捞上来的头发,晚上竟然会变成陷阱……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无法确定的事,他不应该为此浪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