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了一阵,发现无论是触感还是温度,湖水都显得很正常,便将手从水里拿了出来。 白皙的手掌中蓄起浅浅的一窝水,在阳光下,它闪着柔和的光。 荆白翻转手腕,想将水倒在不远处的枯草上,但那水一离开他的手掌,就在空气中直接消失了。 荆白若有所悟地耸了耸肩。 他最好加快动作,不然这么大的木盆,还真不知道这缩水严重的枯草什么时候能把它填满。 荆白一刻不停地忙了好一会儿,这干草也就将将铺满木盆底。 他将手上的漏网抖了一抖,这一网的收获只有之前的几分之一——看来现在他在的这片区域已经捞不出什么东西了。 累了一上午,他的体力倒还好,腹中却已饥肠辘辘。昨晚没有用餐,早上没有意识,连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多半也没吃饭;难道今天中午也没有食物么? 但范府不同,看环境,这是个鲜花着锦的世家大族,就算他们的身份只是家仆,也不该不供应食物。 荆白撑着船桨的手犹豫了片刻。这种世家里的仆人吃饭应该都是有规矩的,如果定了时辰,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 难道要像昨天一样在副本里乱转,凭感觉决定去哪儿吗? 小舟在水面划开一层波纹,向着远处飘去。 他忽略了身体饥饿的叫嚣,不紧不慢地撒了一网。 没等这一网收起来,他忽然听到有人在他背后遥遥喊道:“喂,那边的,听得见吗——” 他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即使两人相距遥远,荆白也从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上认出了来人是谁——不提服色,进副本的人里面,只有郝阳刚有这样的身形。 郝阳刚站的位置在岸边,两人直线距离很远,荆白目测了一下,感觉划桨过去太慢了,索性转过身朝郝阳刚招了招手,示意他通过栈道到自己这边来。 他说的位置种着一大片荷花,夏天时应该是花叶连天的胜景,可惜现在是冬日,荷花凋零,美景萧瑟,只有大片枯败的残叶飘在水面上。 这距离也算公平,虽然荆白要划船过来,多少比郝阳刚慢上一些。 小船在他脚下打破平静的水面,翻涌起细小的浪花,荡漾的水波中,穿着蓑衣的青年立在船上,茕茕孑立,却并不显得孤独,而是一种别样的潇洒和从容。 那削薄的嘴唇原本是抿紧了的,配上棱角分明的下颌,挺得笔直的脊背,紧绷中透出几分不耐。 他的表情虽没什么大的变化,嘴角却渐渐放松,那原本紧张中又显得有些嘲弄的神气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英俊的男人冲他挥了挥手,好整以暇地道:“你这身打扮我还真没认出来,不然就多走半程的路,到栈道来找你了。” 荆白闻言却皱了眉,看向他的锐利目光中透出几许疑虑:“你不知道是我,就敢叫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