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情不自禁地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荆白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还在思索昨晚的那个四角仪式,想着昨晚那四个人在月光下,对着血淋淋的鸡头说过的话。 大吉。 “占卜。”柏易肯定地道:“看他们昨晚那意思,如果不吉,就再杀一只鸡,继续占,占到吉为止。” “那上限就是四只鸡。”柏易语气冰冷:“看来昨晚他们运气不错。” 两人都沉默下来,如果真按这个说法,今晚的祭典的主场就该在牛棚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它们的牛头,很快就会被挂在洼地四周那几根高大的木桩上。 两人说话间,正好走到竹楼的楼梯处。荆白要扶着柏易上去,却发现这竹楼的楼梯很窄,不足以让两个人并排走,索性退后一步,把柏易另一只手往肩上放。 柏易想要退几步,但他浑身乏力,用尽力气,也只往后一仰,大惊失色的脸上显出几分惊慌:“做什么!” 见柏易反应这么大,荆白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 他神情淡然,说着放开了手,无所谓道:“你要想自己爬上去也行。” 柏易咬了咬牙,想扶着栏杆上去,却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他默默看了荆白一眼。方才走路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荆白应该默默替他承了绝大部分的力道。 可惜荆白会给他借力,竹栏却不会。柏易踏出去一步,却使不出往上走的力气,眼见着就要倒下,荆白早看在眼中,顺势上前一步,帮他稳住了身体的重心。 荆白扬起眉毛,向来吝啬笑容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自己走?” 他会变成这样,也是在竹林里答了四次问,消耗着实太大。荆白知道那时何其艰难,也就调侃几句,当然不会拿这个取笑他。 两个人的体重踩在楼梯上,虽然还不至于超出承重,却也把竹梯压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嘴里,小琪跑在前面,看着荆白和他背上的柏易,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张口结舌的模样。 她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后面的景灿不明所以,推了她一下,她索性让出位置,退回房门处。 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从他的角度看,两人都风尘仆仆,衣服上甚至还有竹叶。荆白脸上有灰,神色显得有些疲惫。 柏易的脸埋在荆白的背上,没有直面他们,景灿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他看得见柏易打湿了的衣服,还有湿漉漉的头发,浑身无力地趴在荆白背上的样子…… 他俩在村外跑了一天,回来又在竹楼里担心了这么久,结果这两口子偷偷跑出去干那档子事? 小琪眼看着荆白把柏易背回了房间,难以置信地道:“这都可以?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