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等人好话说尽,最后是周德昌见她老看众人身上的衣裳,就把外套脱下来跟她换了个粗面馒头。主妇拿着簇新的外套在手中反复看了几次,见众人没有反悔的意思,才对他们道:“他们家呀,别看住得挺阔,不是什么好人。都是一个村的,就他们家装得高门大户的,买个童养媳回来,可着人家使唤!瞧秀凤,多水灵的姑娘,在他家过的什么日子!” 主妇回想了一下:“好些年了吧,比我嫁过来还早,我也想不起来了。听说买来的时候才十二三岁,作孽哟!” 谷宜兰再和她打听村里最近的新鲜事,主妇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一个又瘦又黑的小男孩跑了出来,手上脸上都脏兮兮的,一脸困惑不解:“妈,啥事啊?” 小男孩用脏兮兮的手挠头:“哥放羊去了,这会去叫他,羊还没吃饱哪。” 小男孩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却不敢违背母亲的命令,拖长嗓子,说:“哦——” 他们再问主妇,却再问不出什么来。她横眉立目地道:“你们说只问陈宅的事儿,我可一字不差地都告诉你们了,再要问我其他的,我也说不出来了!” 一行人正犯愁——走了半天也就见了这一家开着门的,下一家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孰料没走几步远,一个满脸胡茬,一脸二流子样的瘸腿男人叫住了他们,指着吴怀身上的外套道:“我叫王富,王二家的不肯说,我来告诉你们。但是你得把外套给我!” 王富立刻兴奋起来,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村里发生过的怪事都说了一遍。小到谁家的狗死了,大到前年有个破落道士来过村里…… 王富不知想起来什么,用力撇了下嘴:“不知道哩!他那会说免费来看风水,挨家挨户看了一遍,没见他看出什么。去年又回来了一次,谁家都不看了,喊他也不搭理,直奔陈家去了。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他急什么。” 他说着,脸上还流露出几分嫉恨之色,显然对道士能混吃混喝这件事十分嫉妒。 “听说啊,之前有贪玩的小孩晚上没回家。大人整村里翻来覆去地找,找了一晚上都找不着,结果白天的时候,这小孩滚得浑身脏兮兮的,竟然自己找回家了!他说是有个小孩牵着他出去玩,玩着玩着就忘记时间了。” 陈婆过寿 众人都吃了一惊,谷宜兰看着远处王二家紧闭着的屋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态度大变。 他往王二家紧闭的房门瞅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第二天大胖回来的时候,我正好经过,见着了,跟在他后头看热闹来着。王二家这婆娘把娃带到河边洗澡,一路把娃娃打得鬼哭狼嚎的,我也跟着去看。大胖胳膊上真有个手印!把他妈吓得类,嗓子都吓变调了!” 王富明摆着是个不爱干活只爱凑热闹的闲汉,嘴碎得很,吴怀现在怀疑,如果不是王富目睹了周德昌和王二家的交易,恐怕他都不用贡献出自己的外套,多说几句好话,王富自己就忍不住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