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知道她这话多半是假的,但毕竟是珍贵的隐藏信息,因此聚精会神的听着。见她捂着心口长吁短叹,跺脚抹泪地作态,便假惺惺地劝慰:“哎呀,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您别难过……” 她手里的柴刀拖在青石板上,发出嗤嗤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宰杀动物时磨刀的前奏。 在那一刻,余悦感到一种被某种未知生物锁定的、强烈的恶意! 这不是他能抗衡的东西。 她脸上虽然带着笑,语气却极为阴冷。余悦直面着她的注视,想开口说话,忍不住先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她干瘦的胳膊微微动了动,手中的柴刀锋利得晃了一下余悦的眼睛,亮闪闪,冷冰冰。余悦甚至听见身后的王惠诚吓得牙齿打战的声音,咯咯咯的,换个时候他一定觉得很滑稽,此时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到头顶。 老人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现在相距不过一米远了。 余悦有种直觉,这个“说法”他要是不给,或者没给对,恐怕这寒光闪闪的柴刀一会就要落到他身上。 越是恐怖和危险的环境,越要保持不能出错。余悦一边飞快地组织语言,一边努力模仿荆白同洋娃娃说话时那种镇定的神态,在陈婆往前又迈了一步时,他终于开口道:“奶奶,您看,我们都是您的亲人,大老远的特地从省城跑过来参加您的寿宴,是您开大门迎进来的,怎么会是小偷呢!这门好着呢,门上的东西和锁子我们一点都没动,都好好的,不信您自己来看。” 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虽然动了门锁,但非常小心,手脚也轻。他只琢磨了一下这锁子的构造,完全没动过周围的符咒,门上虽然密密麻麻贴了这么多,但他一张都没碰下来过。 余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那、那哪儿能呢,来者是客,我们肯定都听您的……” 余悦和王惠诚哪敢怠慢,连声答应。只见她转过身,任凭手里的那把柴刀拖在地上,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响声。余悦这才发现她的脚是裹过的,穿在一双小得可怕的尖头绣花鞋子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却一点不慢,很快就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又过了片刻,余悦和王惠诚看见女孩从院门口跑了过来,她显然也受了很大的惊吓,脸色苍白:“我的妈呀,她什么时候来的?我发誓我没打瞌睡没走神,一直盯着院门——我根本没看到她来啊!” 余悦吸了口气,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什么,不早了,先回去吧。这头的事,咱们边走边说。” 三人对此倒没有产生什么怀疑,毕竟陈婆在他们面前出现得更无声无息,这顶多让他们再次确认,看起来相对正常的秀凤果真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