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角力间,老太太逐渐变得不像人了,她周身发出瘆人的肉类融化的滋滋声,皮肤发青,面部也开始萎缩,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荆白心道谁要喝这脏东西,他怒从心头起,用肩膀抵住门,全力对抗这股推门的巨力。小恒见状,从床上跳了下来和他一起用力推门。 两人松了口气。荆白看着小恒,探究地道:“你力气挺大的。”不像是一般男童会有的力气。 荆白失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小恒第一个副本,但是他既然活过了试炼副本,又能作为污染值最低的人出现在这里,想必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来聊聊吧,”荆白突然道:“那个冬瓜茶,你为什么知道不能喝?” 小恒脸上的神色出现了细微的波动,沉默了片刻,他终于道:“我什么也没有说,是你自己看懂的。” 荆白根本不在意他的回应,摆了摆手,径直往床的方向走去。这时,他背后的男孩轻声道:“我进屋之前,秀凤对我说……” 小恒初时不解,随口应了下来,走进房间之后,却发现里面没有任何食物。直到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才猜到秀凤话中的真意。 熬冬瓜汤的秀凤,又还是活人吗? 小恒应了一声,两人不再多话,在床上各自睡下。 房中一片漆黑,他很快就睡着了。 那声音时远时近,却很有规律,远的时候,似乎飘飘渺渺,难以捕捉,近的时候,又好像就在耳边,笃笃作响。 离天亮还早,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户外,苍白的月光透过窗纸,带来一点不明显的光亮。 咚、咚、咚! 这会是谁呢?秀凤?她的家婆?或者是这个家里没有出现过的两个男人? 这是个年轻女人的歌声,声音也很熟悉,荆白听了两句,就听出来是秀凤。 “鸡公……弯弯,做……妇甚艰难。早早……都话……眼……干入下间……” 荆白现在听出来了。不是撞击声,比那更脆一点儿,像是剁案板的声音。 之前和老太婆僵持耗费荆白不少力气,疲惫之下,他几乎又要重新睡过去。但在意识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刻,一个念头闪电一般划过荆白的脑海,让他猛然惊醒。 秀凤如果是在厨房做菜,剁案板的声音怎么会传到这里来? 陈婆过寿 他睁开双眼,转头去看睡在一旁的小恒。本以为这小孩儿此时应该睡得正香,却对上一双一动不动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荆白甚至都不知道他醒了多久,因为小恒和他一样,从头到尾都没发出过一点声音。荆白心中倒对这孩子升起几分激赏——如果和他一起的是余悦,这时恐怕都不能这么镇定,小恒却能做到按兵不动,连他都没能察觉到任何动静,的确是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