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看地板,又看看洋娃娃,神色迷惑惊骇兼而有之。荆白本能地觉得不妙起来。 歌声一旦开始,众人就必须开始跳舞。洋娃娃的声音变得空灵飘忽,有人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不自觉地跟着迈步,旋转…… 他在大脑中不断检索着着最近的记忆——昨晚他喝了酒,胃痛得受不了,最后实在撑不住,求同桌的人送他去医院——这就是他最后记住的事。 全建明又哆嗦了一下,他衣服上的血已经凉透了,贴在他身上,有种冷冰冰的黏腻感。 他叫熊炎。 熊炎此人空长了一身肌肉,却没什么脑子,全建明只在旁边咕哝了几声,轻飘飘地煽风点火几句,言辞间提及对这里的质疑,熊炎就气势汹汹地打了头阵。 ——但他也没想到,身形健硕、看起来战力惊人的熊炎会死得那么惨。 他想起当时选择舞伴时,他因为浑身是熊炎的血,被众人绕着走,只有那个俊得不像话的白衣青年一言不发地停在了他面前。 这古怪的白衣人却一句话也没搭理过他,甚至气场越发冰冷,到最后全建明也不敢说话了。 全建明心里转起了一个念头。 之前一直冷冰冰的白衣男突然转过来看着他,唇边露出一个笑容。 他听见眼前的男人轻声道:“是吗?你觉得他和那个没了脑袋的,谁比较可怜?” 这是全建明的第一反应,他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全建明背上冒起冷汗,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笑容比鬼还可怕。他的嘴巴徒劳地开合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头也不回地向余悦的方向跑去! 熊炎死了,小熊阵营注定要落单一个人,这人难道以为他是自己唯一的选择吗? 等别无选择的学生仔接受了他,全建明装作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却得意极了——他等着这个白衣男和熊炎一样,被洋娃娃拧掉脑袋,死在这里! 神志恍惚的全建明视线几乎没有焦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突然发现了一些蹊跷。 他结结巴巴地道。 跟着他的舞步的全建明大急,他和余悦现在绑在一条船上,余悦要是出了岔子,他搞不好也会死! 余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都往地上瞧。 本来以为地板的旋转有蹊跷,但两人看了又看,也没看出地板移动的规律。 他一时想不起哪里不同,正要再看个清楚,全建明接连几个动作的变换却正好都挡住了他的视线。 盯着地板上的头像沉思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急急抬头道:“刚才你背后那个洋娃娃地砖,和别的不太一样,她好像……” 他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余悦手里握着的还是他的手,另一只手还搭在全建明的肩膀上,可是就在他低头看地砖的这一会儿里,全建明的头不见了,属于全建明的、血淋淋的脖子上,是一个微笑着的洋娃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