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延祚攻东门,高怀德攻北门,王审琦攻西门,而副帅慕容延钊则亲率着三万周军主力攻打最为薄弱的南门,炮声震天,箭火如雨,城墙上的万千芙蓉片刻间化成遍地残灰。 当年他曾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从大老远的剑阁取来最上等的土质用于修筑城墙,就这那孟昶仍然嫌不坚实,于是又在筑好的墙外包裹了一层砖墙,如此一来,周军百余斤的炮石轰上去,最多蹭下几块砖头而已,其坚实程度不亚于汴京城墙,实可谓名符其实的铜墙铁壁。 费尽心力将一座都城建得如此牢不可破,看来,这蜀主孟昶真的是天生的守土之主。 对付护城河的方法是赵普想出来的,先命周军的强弓硬弩对城上的蜀军实施火力压制,随后周军步卒一拥而上,每人背一个装满土石的包裹。狂奔到河边丢进去,然后再狂奔回来。十万人,十万土,如此一来,几个来回,那道为蜀主看好地又深又宽的护城河便被填为了平地。 实际上。这是李灵第二次亲眼目睹真正意义上的攻城之战,第一次在夔州,第二次便是成都了,两处城墙相比,前者就是侏儒,后者堪称姚明。 二十几米的高度。木制的云梯竖将起来都会摇晃不定,爬城地士卒每上一阶那云梯都会剧烈的抖动,仿佛是在爬软梯一般。 十人当中倒有五人在没爬上顶时就摔了下去。剩下的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面对的又是簇拥而至的刀枪,要么是死在城头,要么就是被砍下城下去。 只猛攻了两日,李灵便看不下去了,照这样下去,别说十日取成都,便是一个月也未必拿得下,况且,让手下勇敢地士卒们就这样无谓的死在攻城之战上,实在是可惜。 似乎。他手下的这些将军们也开了窍,那慕容延钊率先提出向成都水源下毒药的计策。不过李灵都没有答应。 若要下毒的话,说不定就会误伤到花蕊夫人,伤了皇帝想要的女人,皇帝必会很生气,后果定会很严重。 上次破朗州那是带着点远气,恰好在遇见阿草的第二天起了大风,如今想要成都在短时间内起一场大风,却不是他李灵能办到的。 正郁闷时,那白正珂匆匆奔入帐中,道:“禀大帅,剑阁被攻破了。” 李灵望向慕容延钊,那慕容延钊也是一脸的惊疑之色,想来此事也出乎他的所料。 白正珂郑重回道:“末将怎么敢谎报军情,北路军确实于两天前攻破了剑阁,蜀军枢密使王昭远大败而逃,此时赵匡胤将军正率大军日夜往成都而来。” “最多三日。” 千般心思终成空,最后还是与那赵匡胤平分秋色,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 必须要在三日之内攻下成都! 可他终究是人,不是神,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诸将们一想到眼看便要到手的大功,突然之间又要多出好多人来与之分享。心中自也不是滋味,但却想不出什么快速破城地好办法,眼见李灵心情不好,却也不敢再多言,一一退了出去。 他又翘起了二郎腿,每逢遇到难题的时候。他都喜欢摆出这个造型,这样可以让身体放松些,然后说不定就灵光涌现,奇思妙招迭出。 妈的,难道真的要让姓赵地抢功劳了么? 话音未落,脚步声起,一人不打招呼便走了进来,李灵正自烦闷,刚想开口喝斥,却见那人浅笑如水。深情脉脉的望着他,正是长公主。 李灵先是一怔,随后便微笑的叫了一声“殿下” “你做的?” 长公主倒是一脸淡然,道:“怎么,我不可以做汤吗?” 在他脑海中,时时会浮现出长公主舞剑时的英姿风采,实难想象她手持勺子,腰际围裙,站在灶台边手忙脚乱的捣腾那些食物时是何等形容,真地是有点不可思议啊。 李灵省悟,忙道:“喝喝,马上就喝,殿下为我做的汤,一滴都不能漏下呀。” 李灵拾起汤匙,在碗中搅了搅,盛起了一匙,凑到鼻前闻了一闻,嗯!还算味美,于是乎,满心期待的一口吞进了嘴里。 很难形容这汤究竟是个什么味道,总之,就是非常十分以及特别地难喝就对了。 罢了,罢了,难得她以公主之尊为我下厨做汤,不应该打击她的积极性,就当是在喝中药吧。 那个难受呀! 强忍着身心的磨难,很是温情地一笑,道:“真好喝。” 李灵万般无奈,只得一口一口将这碗生平最难喝的汤硬着头皮喝下去,而且还得摆出一副如品珍馐的喜悦与满足的表情,其中痛苦自是不得而知。 听到这句话,李灵险些晕倒,额头不禁生出了大片冷汗,于是嘿嘿一笑,搂住了长公主的腰,道:“殿下日后重任在身,我哪能容你为我操心劳累,这汤嘛还是叫下人做就好了。” “殿下忘了吗?”李灵故作惊讶,道:“殿下答应要为我生十七八个孩子的,这难道不是重任在身么” 谢天谢地,不提汤的事就好了。 “个也不行。” 长公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什么‘底线’,‘让价’的,你以为是谈卖买,做生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