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实在是太有杀伤力,本来打定主意的徐真人反而一下被干沉默了。 黎谱起身走向义庄大门,心中开始盘算。 在他印象中,反派除了谭老爷和捕头林振英以外,还有一个和徐真人一样的法师钱真人,而且两人法力相当,不分伯仲。 自己刚刚过教,法术才学了不到一成,斗法指定是斗不过的。 如果此案那个钱真人也有参与,就需要仔细勘察,如有可能,就先下手为强,在对方起坛前一刀结果了。 “站住!”徐真人忽然开口,“张大胆家中刀山火海,你学艺未精,不能就这么去。” 黎谱道:“但天一亮,我表哥的尸身就要火葬,到时候可就死无对证了。” 徐真人道:“张大胆既然是冤死,若只是替他报仇,洗不去他的怨气!要办成这件事,有勇还要有谋。” 黎谱道:“不错。我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我要让真相大白!” “杀人不难诛心难。诛心需要有法可依,但王法在衙门,捕头林振英是鹰爪门的高手,在这一片威名赫赫。你一点功夫也不懂,贸贸然去衙门喊冤,人家说你恶意鸣冤抓你坐牢,你又怎么逃得了?张大胆,你懂不懂拳脚?” 张大胆道:“我做马夫以前,和老师傅练过蔡李佛。” “好。”徐真人略一思索,“你们兄弟俩,一个天生神力,一个通晓拳脚,如果合二为一,那或有可为。” 黎谱眼睛一亮:“神打?” “嗯。” 徐真人走进卧室,拎出一个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叠颜色不一的彩纸。 “我派法术主分破衣和跺地两种。破衣法,法界借法,画符施咒;跺地法,请神上身,百邪辟易。既然是为兄报仇,咱们不妨来一出血溅狮子楼!” 他抽出黑纸,娴熟而飞快地裁剪折叠,不一会便做出了一套黑纸衣帽。 “张大胆!”徐真人忽然大喊一声。 张大胆一个激灵,回道:“在!” “我封你为茅山护法大将军,降魔伏虎太岁神!” 言罢,徐真人朝黑衣黑帽一指,衣帽便燃起火来,烧作一地灰烬。 与此同时,张大胆却换上了一身黑衣黑帽,作京剧武松打扮。 只见张大胆脸色一变,怒目圆睁,大喊一声:“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唱道:“恼恨王婆狗贱妇,勾引了奸夫西门庆,害死吾兄命归阴~~~俺武松披戴一身孝,将那左邻右舍招来作凭证!” 徐真人取出一个小草扎人,对着张大胆一招,张大胆的魂魄便被收了进去。 他将草扎人连带两本茅山秘笈一并塞到黎谱手中。 “徒弟,你这一去,难免又要远走他乡,祖师爷的坛你是拜不上了,师父就给你上最后一课。” 黎谱郑重地将东西收进怀里:“师父请教。” 徐真人道:“神假法真。一个有本事的法师,迟早会有自己的坛。等你有了自己法坛,招了自己的兵马,就需要造神出来给师公塑金身。想要忽悠信徒来拜,嘴皮子一定利索,编故事一定编得要真。” 黎谱点点头:“品牌效应,编故事上价值,我懂。” “还有。张大胆是我临时敕封的打虎太岁,法术撑不了太久。若遇危险,请他上身的时候,定要在半炷香时间内脱险。” “嗯。那我……” “还有。你如果遇到追兵没地方躲,宝禾镇的钱真人是你的同门师伯。你见了他只需要说‘风不清云不净,一朵红花启复明’。念在同门之情,他会帮你渡过难关。” 黎谱心道:原来他是同门,不过他会帮我才怪。 “我知道了。那我……” “还有。” “师父的大恩大德徒弟无以为报!这些银子师父收着,如果徒弟还有回来的一天,一定好好孝敬师父,为你养老送终。” 黎谱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银元宝塞进徐真人手里。 啰里吧嗦的,再说下去张大胆就被火葬了。 “啊?还有钱?”徐真人直勾勾地黎谱的袖子。 “这次真是最后两块了。师父,再会!”黎谱调头就走。 徐真人不舍地望着徒弟的背影消失,最终颇为悲凉地抽起了竹筒烟。 ………… “表弟,走这边。”张大胆指路道。 黎谱加快脚步,抬头看天,晨光已经隐隐浮现。 奸夫淫妇做贼心虚,多半等路明了,即刻就会动身运尸去火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张大胆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黑衣。 “表弟,我做了二十年车夫,就足足窝囊了二十年。没想到还可以做一回打虎武松。可惜死了才威风,也没人看得见了。” 黎谱道:“你想做武松?等我设了坛,封你做茅山步兵总都头。保你吃香喝辣,三妻四妾。” 张大胆喜道:“那可一言为定了。” 黎谱人高腿长,脚程很快,一赶几里路,终于到了宝禾镇。 他单刀直入,来到张大胆家门口。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只见门头挂着白灯笼,大门也没关,四五个街坊正凑在大门附近窃窃私语。 屋里正中铺着一张草席,张大胆的尸体正躺在上面,身上还盖着白布。 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披麻戴孝,坐在尸体边假惺惺地哭着。 “哎呦大胆你这个短命的~~~一声不响就离我去了~~~我一个寡妇以后该怎么活啊~~~” 一看到这个妇人,张大胆就控制不住怒火,大喊一声:“毒妇!” 只可惜他现在不是人,毒妇听不见他的声音。 而且他受了茅山敕封,黎谱不点头,他也无法上前报仇。 黎谱分开门口张望的人群,走进屋里,说道:“表嫂。” 张氏一愣,抬头看向黎谱,问道:“你是……” 黎谱道:“我是张大胆的表弟,从宁波来投奔他的。” 张氏啊了一声,道:“是你啊表叔!上个月有人捎信过来,你表哥听说你要来,可高兴地不得了!” 说着说着她又抽泣了起来:“可是啊,你表哥他八字轻,前几天得了一场重病,没能捱过来。” “哦。”黎谱点点头,“表率请节哀。” 他慢慢踱步来到尸体前,张氏忽然紧张起来,直到黎谱越过尸体,来到炉灶边,她又松了口气。 “表嫂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氏朝黎谱背影偷偷望去,见他高大威猛,虎背蜂腰,口中唾液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了出来。 原来似张大胆这种穷酸马夫本是娶不着老婆的,张氏之所以嫁他,也都是谭老爷一手安排。 她本是谭老爷家中丫鬟,十分风骚,与谭老爷有染。 但谭家大房善妒,谭老爷十分害怕关系败露,便做主将她嫁给了家中马夫,也就是张大胆。 如此一来,两人便方便幽会了。 去年谭家大夫人因病去世,谭老爷便更加频繁地出入张大胆家,终于被张大胆发现。 “我一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的,表叔这一问,叫人家没了主意。”喜欢神父的诸天世界大冒险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神父的诸天世界大冒险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