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的,天知道。
几人暗自翻白眼,就算贪了,你也不敢和我们坦白啊,万一泄露到陛下耳边,不正好递上一把现成的刀。
“大人,您有没有钱,我们不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想想办法吧。”太白酒楼追债人闷闷说道。
别看曹德庸官居二品,权利滔天。
但在场几人背景同样不小。
戏凤楼自不必说,背后大概率是皇室,太白酒楼神秘莫测,可他们能在帝京城发展成独树一帜的行业龙头,能量不会弱。
至于天地会,更无需多言,一群免考榜上有名的天骄,谁敢轻易得罪?
曹德庸叹口气,深感无力:
“没说不赔。”
“除了这座房产地契,家里有啥值钱的,随便搬走吧,直到足够抵账为止。”
曹晟瞪大眼睛,骇然失声:“爹!”
几位追债人眼睛一亮,当即大拍马屁:“尚书大人局气!”
“牛波一!”
“百姓父母官!”
像是生怕曹德庸反悔,几人告辞,马不停蹄赶回去,拉来几百号人,浩浩荡荡闯进曹府。
顿时,犹如那蝗虫过境、鬼子进村,一阵风卷残云的横扫,占地十几亩的府邸园林,以肉眼可见速度破败凋零。
湖水抽干,捞起满塘池鱼,太白酒楼伙计抡起铁锤逐个爆头敲死,装进麻袋,嘴里嘟囔:
“几百条天品金鲤鱼,能做多少桌啊,啧啧。”
假山装进储物戒,植被景观直接打包,各类灵植连根拔起。
书房中无数典籍被搬出来,在庭院里堆砌成山。
“尚书大人,这些丫鬟侍女质量不错诶,她们有卖身契吗?”戏凤楼追债人大声吆喝。
曹德庸背着手,站在凉亭里观望,闻言,微微颔首道:
“都有。”
“全部带走吧。”
戏凤楼管事顿时大喜过望,拱手告谢:
“尚书大人慷慨!”
几百名奴仆,被戏凤楼选走一批高质量的,通通打包。
“补药啊!”曹晟扶着门,踉踉跄跄走出门,看着被带走的婢女中,还有一个他特别喜欢的丫鬟。
以前独属于曹晟的私人玩物,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卖进青楼,心痛程度,无以言表。
足足三个小时。
一群修士武夫差点累瘫,终于凑够赔款,几位追债人纷纷恭敬道:
“尚书大人,戏凤楼赔款一笔勾销,有机会再来玩,给令郎打折。”
“...太白酒楼赊账的钱结清,待会蒸几条金鲤鱼,送来给大人尝尝鲜...”
“天地会欠兄弟们的钱也已清了,多谢尚书。”
曹德庸瞥一眼几十个鲜血淋漓的麻袋,只感觉头晕目眩,那可是他最喜爱的宠物,从芝麻粒大小,风风雨雨十几年,好不容易养到成年,结果顺理成章送上餐桌...
他的心情可谓糟糕透顶!像是日了一条狗。
“曹公子,多有得罪,往后您再来戏凤楼,就让...这个丫鬟侍奉您,您放心,戏凤楼是专业的,一定把她调教的如水滋润。”戏凤楼管事,指着其中一名丫鬟。
好死不死,正是曹晟最宠爱的侍女...
侍女眼神凄惨,哀怨横生。
“你妈!!”曹晟气的脸红脖子粗,险些咬碎一口钢牙。
...
...
临近傍晚。
曾经低调奢华的曹府,一瞬间变得空荡荡。
门窗损毁、房梁坍塌,湖泊枯竭、园林成空。
家中只剩下管家、曹晟、曹德庸妻子,和几个相貌普通的下人。
曹德庸:......
曹晟:......
“这是何等的卧槽啊。”曹晟凄楚道,眼里饱含热泪。
一瞬间从钟鸣鼎食变成家徒四壁,落差感太大,让人不敢睁开眼。
曹德庸叹息摇头:
“也算是提前体验一把狡兔死,走狗烹,在朝堂中落败隐退的感觉。”
“我的好儿子啊,陛下都没动手,你比陛下更雷厉,提前把家给抄了。”
说着,曹德庸抚摸曹晟的脑袋,满脸柔和慈祥,道:
“晟儿,你该庆幸自己是独生子。”
曹晟头皮发麻,悻悻然一笑:
“区区十四万多一点,咱们家大业大,不缺那三瓜俩枣。”
曹德庸眸光微凝,淡然道:
“这种话,以后别在外面说,钱不外漏,特别是当今陛下在朝,需得谨慎提防。”
曹德庸作为垄断党派的拥弼,家产当然不止表面那些,潜藏在水面下的财富,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只不过那笔财富具体藏在哪儿,无人知晓,包括嫡子曹晟。
就在这时。
一名紫袍太监步履匆匆,拢着袖子,小碎步走进曹府。
“曹大人,这是...?”紫袍太监愕然望着曹府景况。
不知道情况的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遭遇土匪洗劫了。
曹德庸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淡然一笑道:
“散尽家财,方证为官本心,清正廉洁,方能深入群众,体验众生甜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