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以北，朔雪纷飞。 随着聚集来的江湖客逐渐散去，小镇安静下来。 留给完颜洪烈准备时间着实不多了，他耽误不起。因此完颜洪烈带人在小镇仅耽搁一天一夜，在实在寻不到宝藏存在痕迹，派出去的游骑亦没有发现蒙古人影踪后，只能不甘地带兵再次启程。 蒙古人的威胁去除后，完颜洪烈绝对会腾出手来对付山东义军和襄阳土匪的，这点俩人心知肚明，因此完颜洪烈也不必遮遮掩掩。 岳子然轻轻一笑，作揖拜别，道：“但愿如此。” “但愿如此。”他惆怅地嘀咕一句。扬鞭策马而去。 完颜康放下了扬起的马鞭，看着穆念慈。 完颜康身子一怔，眼眶中有些潮湿，但还未酝酿便被完颜康止住了。他目光定在穆念慈身上，纯净没有丝毫邪念，喉咙蠕动，似乎有话要说，半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策马追完颜洪烈而去，消失在了大雪纷飞中。 他们俩人行走在不同道路上。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因缘而起，背道而驰时，缘尽亦归于虚无。 会，或者不会。只有岳子然能给他答案。 爱至荼蘼，花事已了，尘烟过，知多少？ 完颜洪烈的身影刚消失在视野中，突然一声长嘶，一匹红色健马如箭矢一般从镇子侧翼射了出去。恍惚中，岳子然看见一粗壮的青年，穿着蒙古人模样的裘衣，手中提着弓箭，背上背着箭囊。 大雪纷飞，视野极差，小红马速度极快，当发现小红马身影时，金人骑兵已是反应不及，弓箭的射程也到了。 红马颇通人性，行进起来四平八稳，一时将没将背上的人颠簸下去。 弓弯若满月，箭去如流星。 完颜洪烈庆幸，正要喝人过来护驾，话音刚起，却发不出声音来了。 见他用罢，黄姑娘急忙将圆筒抢了过来，这可是她用不多的水晶打磨出来的，珍惜的很。 岳子然挑眉，不回答她。 岳子然忙道：“痛痛痛，当然是用脑袋想出来的，这不是我不懂劳什子玻璃怎么做么，只能用你的水晶了。” “不难，派人到泉州、广南东路找那些胡商或许可以知道玻璃的制作法子。”岳子然说罢，接过圆筒，见郭靖在得手后，一个站立不稳跌落马下。 金人骑兵想追，又怎及得上小红马的速度，很快便被甩开了。稍得喘息，小红马速度稍歇，让郭靖上了马，绕过小镇径直往南方去了。 石清华看了赞同的点点头。 岳子然点点头，朝着完颜洪烈倒下的地方。带众人躬身作揖。直起身子来后。上马并将黄姑娘拉了上来，拍落她额头上的雪花，转身目光闪过洛川、穆念慈、谢然、石清华，看着已经上马准备好的众人，嗤笑一声“但愿如此”，挥了挥手说：“下一站，西夏。” 大雪纷纷落下。很快便掩盖了他们的踪迹。 …………………………………………………… 一身白衣，一把长剑，一脸风霜，白让慢悠悠地登上了华山。 雪越下越大。路愈行愈险。 相传陈抟曾在此与宋太祖对弈，赢得了整个华山。 白让看到了见过一面的唐可儿，她正与一和尚，一道士，在棋亭对弈，旁边坐了脸白如薄纸的种洗观战。 种洗点头，抽剑逐步走下石亭来。 “陈抟老祖一脉已经没落了。”种洗轻轻地说，“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如先祖一般在乱世赢得华山一片安宁，但无论争夺剑谱，提高武共还是归附大金、蒙古，最后都失败了。” “我不甘心。”种洗苦笑，“但放不下自己的骄傲。” “白云先生一脉难再做华山 白让执剑在手。 华山赌棋亭狂风席卷而过，鹅毛大雪在风中翻滚，遮住了双眼。 白让剑上鲜血汇聚成线，缓缓滴落，直到流尽只剩下血珠，他才轻轻吹落，将剑回鞘。 种洗含着笑容倒下。 唐可儿拈黑子，放下，斩大龙，数着黑子，轻声道：“梅花易数的卦象变了，你要输了。” 道士也站起身子来，走到种洗尸体旁，轻轻合上他的双眼，道：“我给他的担子太重了。”说罢，抱起种洗身子，进入了漫漫大雪中。 白让愣神，不由自主的跟在唐可儿身后，消失在了大雪中。 若干年后，牛家村。 又若干年后，杨铁心荣耀伴身，给了杨康同样的荣华富贵，尔后与包惜弱一起长眠于了地下。 杨康看着众人簇拥的穆念慈，轻笑：“我想要的，你们谁都给不了。” 若干年后，临安府。 岳子然再见到阿婆时，她已长眠于地下，他的儿子骄傲的将绿衣完整的交给了雍容华贵的谢然。 而岳子然与小二小三也难再回到从前。 若干年后，摘星楼上。 不老长春终究不是不老长生。 “不会。”若说，“因为你输了。” 摘星楼阁上，挂上了画像，若个书生万户侯。 若干年后，桃花岛上。 岳子然实现了自己诺言，将凤冠戴在了黄蓉头顶。 若干年后，白驼山庄。 裘千尺醋意十足，问：“听说你曾到桃花岛求亲？” 说罢，看着三个孩子围着欧阳锋玩耍，满眼幸福。 “又不是他亲外孙。”欧阳克说，“他怎么不给他外孙提亲，萼儿以后也能母……” 裘千尺听他们谈话，怒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萼儿习武去。” 不过仅是谈资罢了，他们与岳子然的隔阂难以逾越。 若干年后，终南山。 他扭头朝做戏的道士们打个眼色，顺便心想出去先把甄志丙给派到北疆监视蒙古人动向去。 若干年后，草原。 “西伯利亚是哪儿？” ……………………………………………………………… 青石板上“岳子然永远爱黄蓉”的字样未等到千年以后的另一岳子然到来，却被恭敬的供了起来，直到岳子然与黄蓉重游故地，手指在刻痕上轻轻的划过，细数那些温暖的记忆。 全书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