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低声问道:“你瞧这庄子有什么蹊跷?他干吗叫咱们晚上千万别出去?”王道一坐在床边,淡笑道:“许是怕咱们迷路,我看这庄主也是会些八卦五行之人。”黄蓉也来到床边,挨着她坐下,微笑道:“这庄子可造得古怪。你瞧这陆庄主是何等样人物?”王道一道:“退隐之人吧。”黄蓉点头道:“这人必定会武,而且还是高手。”王道一奇道:“你怎么知道的?”黄蓉道:“你见到他书房中的铁八卦吗?”王道一道:“铁八卦?那是什么?”黄蓉道:“那是用来练劈空掌的家伙。爹爹教过我这套掌法,我嫌闷,练不到一个月便搁下了,真想不到又会在这里见到。”桃花岛武功向来不外传,王道一听她这么一说,便百分百确定那陆庄主必是陆乘风无疑了。王道一想了想,说道:“我瞧他并无歹意,他既不说,咱们只当不知就是。”黄蓉点头一笑,挥掌向着烛台虚劈,嗤的一声,烛火应手而灭。王道一低赞一声:“好掌法!”问道:“这就是劈空掌吗?”黄蓉笑道:“我就只练到这种程度,闹着玩儿还可以,要打人可全无用处。”王道一也笑道:“谁说全无用处了,夜里用来熄灯不是就挺方便?省的我起身下床了。”黄蓉被她这话逗得咯咯直笑。两人又闲谈一会儿,便相继睡下了。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王道一和黄蓉都被惊醒,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湖上吹海螺,只听呜呜之声此起彼和,并非一人,显然是在招呼应答,传递讯号。黄蓉低声道:“咱们瞧瞧去。”王道一正困得紧,打了个哈欠,倦倦道:“还是别出去惹事了吧。”黄蓉却不依不饶,摇着她袖子道:“谁说惹事了?我是说瞧瞧去。”王道一见她一副不出去不罢休的样子,无奈一笑,只得和她一起起身。两人轻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庭院中许多人打着灯笼向庄外走,黄蓉好奇心起,拉着王道一轻跃出窗。两人反向后行,庄中道路东转西绕,曲曲折折,尤其奇的是转弯处的栏干亭榭全然一模一样,布置得甚是精巧,王道一心中算着八卦方位,和黄蓉一起走着,可是黄蓉显然比她算得快的多,简直就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般,熟练之极,毫不迟疑的抬步疾走。王道一刚刚只算出一步来,黄蓉却已拉着她走出了十余步。王道一在心底挫败的低叹一声,索性不再算了,放心的跟着黄蓉走。两人一路绕行,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在假山里一钻,花丛旁一绕,便又转到了回廊之中。有时似已到了尽头,哪知屏风背面、大树后边却是另有幽境。当路大开的月洞门她们偏偏不走,却去推开墙上一扇全无形迹可寻的门户。这便是奇门八卦之术的妙处了,不懂行的人铁定迷路。又转了七八个弯,来到后院的围墙边。黄蓉稍稍停步,察看地势,扳着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着脚步数步子,王道一听她低声念着:“震一、屯三、颐五、复七、坤……”黄蓉边数边行,数到一处停了脚步,说道:“只有这里可出去,另外地方全有机关。”王道一知她于这五行八卦一道,尚在自己之上,对她全然放心,也不再检查,点点头,两人一同跃出墙去。出得庄外,王道一道:“这庄子是按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布置的倒也精巧。”黄蓉却笑道:“这些奇门八卦之术,我爹爹最是拿手。这等小小庄子算什么,这庄园构筑虽奇,但其实也平常的很,哪及得上桃花岛中阴阳变化、乾坤倒置的奥妙?以后我带你去桃花岛看看,那岛上部署才叫精巧绝伦呢。”言下甚是得意。王道一也笑道:“好,一定去。”又赞道:“你这奇门之术掌握的倒是深湛,看来深得家传了。”黄蓉却摇头道:“就我这两下子,还不及爹爹五成呢。”王道一愕然,心想自己对这些奇门八卦之术自认也算掌握的不错,黄蓉在这方面要比她高出一筹来,哪知就这等水平,却还不及黄药师五成?原著里说黄药师的奇门之术天下无敌,还果真是名不虚传!黄蓉见她惊讶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说道:“哪天带你去岛上,我让爹爹教你。”两人不再说笑,继续前行,攀上庄后小丘,展开轻功追上众人,只见湖上泊着一排渔船,众人络绎上船。两人待最后一批人上了船,才悄悄跃出,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上,轻跃上篷顶,在竹篷隙孔中向下望去。只见舱内一人居中而坐,赫然便是少庄主陆冠英。两人听了一阵船中人的对话,这才明白,原来这陆冠英是太湖盗首的总首领,今晚聚集群盗准备打劫金国特使。只见陆冠英一抱拳,说道:“这些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打从太湖里来,不取有违天道。咱们尽数取来,一半散给湖滨贫民,另一半各寨分了。”众人轰然叫好,齐声道:“愿听少庄主号令。”王道一与黄蓉暗暗称奇,适才与他共席时见他斯文有礼,谈吐儒雅,宛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哪知竟能领袖群盗。在这之后船里一阵忙碌,又过一会,官船起火,烈焰冲天,王黄二人知道群盗已经得手,不仅劫得财物,还擒了金国特使。王道一想:“那金国钦使或许便是完颜康了,不知他如何应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