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三和医生确认，得知自己绝对没有分化成oga的可能才从紧绷变得慢慢放松。 心口好像破了个巨大的洞，有风不断的灌进去，冰凉刺痛。 季余被冷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他躺上了沙发，就那么又蜷缩着睡着了，这一刻他看起来似乎只有可怜的小小一团。 肚子丝毫不觉得饿，他又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门铃声将他惊醒。 一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有事吗。” 像是害怕季余拒绝，他连忙道：“算我这个老头子求你，不会耽误你太久，就几个小时。” 季余沉默了很久，“走吧。” 于叔解释道：“为了防止一会儿出现什么意外，最好有个能打的跟着。” 他们坐了最近的一班动车，去了临近市，半个小时就到了站，又坐上了出租车。 终于，车停了下来。 脚下的路踩上去带着一种恶心的粘连感，到处都是烟头和垃圾，空气中隐隐带着一股尿骚味。 季余他们走到一个小巷子里的三层房子前停下，于叔指着这里，“以前梵崽子就住在这里。” 于叔打开了一楼房子侧面的一扇小门，“进来看看吧” 这里很脏，到处都是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来了，但还残留着生活的痕迹。 地下室潮湿阴冷，墙上爬满了发黄的菌斑，地上有些地方脏得发黑。 他一米七八的个子，在这里感觉要直不身来一般，天花板上垂下的发黄灯泡都能碰到他的头。 于叔有些叹息的说着：“其实最开始，梵小子是不打算回商家的。” 他转头看向季余，“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一直没有人住了吗？” “梵小子那时候的父亲是个酒鬼，喝多了酒，和他母亲发生了口角，不知道怎么吵的，变成了殴打。” “是商老爷子以救助他母亲和帮他为条件，让他回去。” “死了。”于叔叹了口气：“重伤不治，因为是养父过失杀人在先，加上商老爷子的运转，梵小子属于正当防卫，被判了无罪。” “今天我听到到他让人准备离婚协议了，我也算他的长辈，我想我应该要告诉你这些，我不能只看着他痛苦什么都不做。” 没有人想让自己的难堪展露在喜欢的人眼前，像商远舟这样骨子里骄傲自负的人更不会。 “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真的很爱你。” 他用力的眨着眼睛，想忍下泪，纤长的睫毛颤动，像欲飞却挣脱不了束缚的黑蝶。 最后，他只平静的反问：“那我应该感谢他是吗？” 于叔顿时语噎，愣在原地没有言语。 二楼走廊上一个浓妆艳抹到看不清五官的人注意到了他，朝着他吹了吹口哨，“小帅哥，来玩吗？” 季余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头发很长，声音很细，又像是压成这样细的。 等不到于叔出来，季余就先离开了。 给自己烧了杯水，等水冷下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又靠着沙发睡着了。 他猛地睁开眼，意识还未彻底清醒，就先被愤怒席卷，“商远舟，唔！” 季余闭了闭眼，用力的咬了一口。 被放开时季余忍了又忍，才没有做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举动。 商远舟擦掉自己唇边的血，“我不想再骗你，这套房子是我买下来的。” 商远舟：“我准备了一些文件，它们可以让你的出国申请永远被拒，我还联系到了你手机里的那个外国人，只要我想，他们的团队随时愿意拒绝你。” “商远舟，我真的很后悔跟 商远舟眼眶也红了，“我他妈没办法看着你死在野外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商远舟喉结攒动着，喉咙像被气刃割破，连带着心都在痛，“我不愿意。” 可现在… 高高在上，只手遮天的男人第一次低下了头，卑微的祈求着：“你可以出去追逐你的自由，只要你偶尔回来见我就好。” 季余的心猛地酸涩了起来，他在商远舟悲伤的眼神中摇了摇头，“不好，商远舟，我不是老婆。” 商远舟感到难以呼吸，他笑了下，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缓缓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季余去了卫浴室洗脸，他看着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用清水带走了满脸的泪水。 季余拿起来一看，离婚协议四个字闯入了眼底。 季余用手碰了碰，是湿热的。 季余走到门前，站在那许久没动，他盯着门锁，不知道是怔愣还是在思索。 如果商远舟真的想进来，那他换了锁应该也是没用的。 甚至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只要一句话就有人愿意抢着去执行他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