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远舟眼神扫过他紧张收回去在膝盖上握成拳的手，有一瞬间的走神。 身上每一处地方都白得像团雪，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出，因为白，指节都透着粉，好看得要死。 啧。 他看出了季余理性的抗拒，但无动于衷才说明他的种种举动没用，有抗拒，才会有沦陷。 要是被季余知道，一个轻微的动作他能想到这些，恐怕说什么都不会再留下了，所以这些显得下流阴私的想法大概也永远也无法说出来，他也可能一辈子不能暴露本性。 商远舟也自然的收回手，“喜欢就好。” 海像陆地的棉被，沙滩是以前旧样式被子的那层白边，海面波浪起伏，上面出海的船坠成一颗颗被子的花纹。 季余窘迫的摇摇头：“我语文水平不好的。” 还喜欢掐自己嘴巴，有时候掐得狠了，能把红润润的唇掐出一个弯月牙一样的白印。 季余原本只是窘迫，听到商远舟说以前上学时又有些沉思，最后被一句可爱砸得脸红，默默的偏了偏头，假装自己在专注的看风景。 得到商远舟肯定的答复后，黝黑的脸上带着善意的调侃，“该不会是从学生时代一起早恋过来的吧。” 商远舟轻啧了一声，半真半假的开口：“那时候只是同学，我倒是想，追求被小鱼拒绝了。” 这个人，怎么张口就来。 驾驶员惊得嚯了一声，商远舟这样好的条件，外形条件家世条件样样顶尖，还是优秀的alpha，竟然会被拒绝。 “好在大部分都是在高三后面分化，半年时间最是关键，也来不及早恋。” 不熟。 驾驶员则是在诧异季余居然是个beta这件事。 无论是alpha亦或是oga，都看不上beta，更别提一个beta拒绝了alpha这种事了。 直升飞机越过海域，来到广袤的森林，季余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过一会儿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怎么有点像大颗的西兰花。” 经过峡谷时，直升飞机下降了高度，载着两个人在荒漠戈壁般的峡谷穿行，驾驶员的驾驶技术很好，一路在峡谷中穿梭，像是在还原科幻电影里飞船追赶戏份。 他们在一处海滩上停了下来，潮水拍打海岸传来阵阵潮湿的声音，季余踩在柔软的沙子上有种脚微微陷入的感觉。 季余歪了歪头，海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翻飞，“现在要去吃饭吗？” “欸？”季余笑了下：“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潜水。” “你会得好多，”季余偏过头看向他，海与天的界限在商远舟身后定格成绝佳的摄影比例，如果抓拍出来，行走在沙滩上的商远舟无疑会是照片中最引人注目的视线焦点。 平心而论，和商远舟相比，他普通又平凡， 因为那些照片里他很远，他也早不记得里面是什么时候，季余更像一个旁观者。 两个人在沙滩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并肩往前走，海风吹拂着衣袖，让他们的衣摆相触又分开。 商远舟像是有些没听清，“嗯？”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为什么会喜欢季余这个问题。 季余眸光闪动，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好在很快就走到了吃饭的餐厅，海鲜很美味，商远舟的反应也很自然，季余也渐渐不再去想这件事。 商远舟寻求他的想法：“害怕的话，我们就不去。” 跳伞之前，季余接受了一个多小时的跳伞培训，这是为了确保上去以后不做出什么错误行为造成人身伤害。 “是我。” “以前心情浮躁的时候，抽时间考过。” 他语气沉稳而平静，让季余的心慢慢放松了些，跟着商远舟一起穿戴上了专业跳伞设备。 二十分钟的飞机升空的时间内，季余和商远舟坐在一起，商远舟是带飞的那个，季余几乎是被他半抱在怀里。 舱门拉开，强风猛烈的灌了进来。 失重感在瞬间袭来，季余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声音，这几乎是种本能的反应，根本无法控制。 这瞬间好像是在迎接死亡的来临，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什么都不再记得，什么都不再重要。 这一瞬间身后和他紧紧相贴的人仿佛成了唯一的令人安心的存在。 巨大的兴奋和快意席卷着季余，触目所及是逐渐下沉的落日，烧红了半边的天，是直观的俯瞰这片漂亮瑰丽的沙滩，看着广袤的大地。 身上繁重的专业跳伞装备被脱了下来， 商远舟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额头，温声问道：“刚刚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商远舟似乎笑了，“所以以前的季余已经死了对吗。” 海风吹拂，心跳鼓噪，站在海滩上背对着夕阳的商远舟在这一刻定格在了季余眼中。 商远舟从未有过动静的朋友圈第一次发布了动态。 橘红色的夕阳沉于半空，天与远处的海模糊了界限，波光粼粼的海水也洒上一片碎金似的红，蹲在地上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歪着头和一只被冲上岸的螃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