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这么详尽,他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季余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和商远舟在第三次见面就谈论结婚了,随口开了个玩笑:“商总就不怕到时候我也会纠缠商总吗?” 说这话时商远舟已经起身了,他身量高,站起来几乎遮着包厢内大半的光,光影在他俊美的脸上形成半明半暗的界限,似乎是笑了下,声音很轻的说了声:“是吗?” 季余没听清,下意识道:“什么?” 第6章 他穿得很休闲,简单的t恤加长裤,一只手抓着轻轨上的拉手,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微微突起,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而这个望着轻轨外面像是在发呆的社畜内心,说不定正在用各种不同的语气怒骂他的老板。 但事实上季余脑海里什么都没想。 可踏上轻轨在这座城市穿行,站在窗边看着快速掠过的一幕幕熟悉的城市风景,季余浮躁的内心慢慢静下来了。 和商远舟合作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可以摆脱这一切,毫无顾虑的离开。 是在父母感情消散互相厌恶,却不得不因为oga的发情期结合之下诞生的。 这个社会第二性别并非是父母注定的,一切都是靠分化决定,只是ao结合生下的孩子分化成alpha或是oga的概率的确会高一点。 他不够善良,没法释怀小时候还没桌子高的自己拉着每个人衣角想让他们和自己说说话却被一次又一次厌恶挥开,冷眼漠视。 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轻轨到站的提示音将季余从不知何时又变得乱糟糟的思绪中惊醒,他收回抓在拉手上的手,在车门开启后下了车。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决定走着回去。 也是因此,周六下午正是多数学生和打工人放假的时候,街上人也不多。 路上行人匆匆,季余莫名想到了咖啡馆里分别的商远舟。 商远舟是什么人? 如果说季余离开咖啡馆后是乘坐公共轻轨加步行一公里。 季余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抛在脑后,脚步一转走近了路边的一家甜品店。 季余站在冷柜面前,严肃的表情像是陷入了什么重大思考。 头上带着粉色烘焙帽的店员将提拉米苏从冷柜里取出来,一边打包一边笑着对季余说道:“先生是买给女朋友的吗?” “要不要给女朋友带一份我们店最新推出草莓派甜品?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她一定喜欢吃。” 回到家的季余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一边仔细的看起了手里的合同。 不大的提拉米苏很快被消灭掉,季余翻看合同的表情也越来越迟疑犹豫。 合同里让他远离商远舟私生活的条条框框季余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到,但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对外人和商远舟演出亲密恩爱…… 要是演砸了,该不会要他赔偿吧…这上面也没写啊。 牵手,拥抱…还是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干脆把这份合同收了起来,暂时不去想它,转而去处理自己周五晚上没做完的工作。 他迷迷糊糊的摸向床头柜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睡意褪去了些,“哥。” “好像是对你有点意思,愿意给你个机会,我把他绿信推给你,中午约对方吃个饭,好好表现一下。” 季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听着耳边季博瀚的声音,一 “哥,我不想去,我对那个人没兴趣。” “家里养了你,你就要为家里出力,别人看得上你,你就要抓着机会,今天中午老老实实把人约出来吃饭,别做让我们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 除了吃穿和读书,他没沾季家半点,季家也只是有个小破公司,说白了大家都是普通人。 他起床去洗了把脸刷了牙,换上昨天穿的衣服,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就出了门,反正有别人给他做造型,穿什么也不是他决定的。 去水韵天馆的路上季余加上了季博瀚发过来的曾辰安的联系方式,对方对中午一起吃饭这件事很爽快的答应了。 头发抹上发蜡,裁剪得当的西装裹在季余身上,身上还被喷上了季余说不上来名字的香水,味道有点像果木香。 人靠衣装这句话是有它的道理的,本来普普通通只能算清秀的季余被造型师一通收拾配上发型竟也能看出几分英俊挺拔。 季余坐下没多久,在酒会上见过的曾辰安就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坐下后对季余露出一个带着酒窝的笑,“抱歉,我来晚了。” 季余:“没,我也是刚到。” 季余有些沉默,他在人际交往上称得上笨拙,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他沉默着,对面也沉默了。 “第一次,嗯…”他顿了顿:“这算是相亲吧?哈,第一次相亲没什么经验,抱歉抱歉。” 曾辰安:“要不是家里一直催,我才不来,我爸妈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念,问我什么时候谈恋爱,结婚。” 受他的感染,季余也放松了些,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的菜,听着曾辰安的小声抱怨,季余心想或许可以… 季余回过神来,“我是在a城上的高中,柏林。” “你还记得操场边上那颗歪脖子树吗。” “以前夏天就喜欢爬上去躲阴凉,上次我回学校看看时候,那棵树已经被移除了,好可惜。”曾辰安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