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头发上也沾了血。 淋浴头的水冲过黑发和他的手,于是淡红色的水流沿着他的手臂汇入清澈的浴缸水,像滴血认亲,完全地融在了一起。但其实这血毫无亲缘关系呢?还是不分你我地汇成淡红色的海。 因果好像死了——似的,那药不该有这么强的功效,可能她就是不想醒,或者做的梦太好了,类似有一个好妈妈的梦,指不准就再也不想醒来了。 在很小的时候还没有性的边界感,她第一次露出自己背上的创口,真是要命,这是被菜刀砍的,他一生都被那初次见面的新鲜创口覆上一层阴影。 “今天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拨弄着因果的湿发,捻出一片稀释的血,“你就真的只有我了。” 忠难靠在浴缸壁,因果就躺在他胸口,他只是把手臂搁在边缘放空,可能泡迷糊了,家里从来都是一根淋浴头用一片布和马桶分开,这里光是一个厕所就有卧室那么大啊。 他不去管那些习以为常的幻觉,抬起她瘦弱的手臂抹上沐浴露,冰凉的玫瑰红抹过锁骨,往下触及娇小的乳,就正好碰到水面了,但沐浴露已经被水冲淡,剩下的,只有被水包裹的那一只手,摸到她干瘪的小腹,难道之前催吐出来的已经是她吞下的全部食物了? “我又不是给你下了蒙汗药……”他自顾自打趣,将贴着防水创口贴的手指挤进了她被水灌进的穴口,她终于细小地吟了一声,却是像一脚踏空似的踹了他一脚,他反而被踹乐意了,在她耳边笑出了一片白雾,“你别装睡。” 她还在跳的,哪里都在跳的。 他亲在她颈上,发皱的手贴着防水创口贴从水面升上来去揉奶酪一般的乳,如果人都这么可口的话他或许会考虑感受一下因果口腔中的世界,可她似乎什么都吃,他不能理解。 射出来的精液全混进淡红色的水中了,他怀拥着和他一起烂掉的因果,抚摸她溶于水中的疤痕。这一片混杂的浑浊的水终于被放走了,他把因果里里外外每一根头发都清洗干净,发现头发已经参差不齐起来了,是时候该修剪一番。于是给她裹上浴巾拿剪刀来咔嚓咔嚓地修齐了发,有些想念她长发的样子了,但只要她好好活下去,一定有一天能再见到。 走下楼梯不见左朝,只有令吾对着手机一顿捣鼓,想来是偷开姐姐的车被发现了被强制遣返。但令吾好像也没听到忠难走下楼梯的脚步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的,屏幕亮度还调到最高,不贴防窥膜,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他看起来做贼心虚,把手机贴在胸口,一听就是借口说:“我总得给爸妈报平安吧……” “你最好不是在报警,”他把令吾的手机眼疾手快地夺了过来,一看上面灰扑扑的一片带着长短不一的绿色格子,看起来像某个编曲软件,却是笑出了声,看向令吾那张难看的脸,“不是写不出了?” 令吾又抢回了自己的手机,仿佛是怕忠难把他的珍宝删掉似的,懦弱地说:“我不、不发出去,只是突然有灵感……” 什么屠宰场?令吾捏着手机似乎蠢蠢欲动,说来你应该不知道他成名作是在什么时候创作出来的,正是那一首歌造就了他现在一盘散沙的乐队。 什么友情,什么救你,原来他只是太安逸了,得不到艺术的垂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