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1 / 1)

令吾走在路上和某人擦肩而过。 他起先都没有认出来,为了掩饰自己认不出来的尴尬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后来才逐渐从声音和面相上认出来是柳阿姨,他当即面如晴天朗照。 令吾摸着脖子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便把在酒吧里捡到的手机拿出来说:“桓难的手机落我这儿了我来还他。” 他眼中泛光,“因果没和他一起?” 令吾还没接上,她又接说:“诶,年轻就是好……”大人总有些自说自话的本领,又擅长峰回路转,“你们见过了?和好了吗?” 可是因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自由啊。 柳阿姨好像看出些端倪来,她笑起来有些无奈。 他望向柳阿姨泛起浊黄的眼,她虽说多日不见反倒年轻起来但岁月仍然在她脸上划了几刀口。 令吾只言片语便擦过柳阿姨身侧走了,她叹了一声,捏着戏腔调子与他背道而驰越来越远,灌木丛里的野猫窜过她脚边,她心想今天野猫怎么这么多?可惜跑得太快,她本想捉一只带回去做个伴。 “你不用这个吗?”因果手里攥着手电筒,用拇指去扒开口袋说。 因果盯着那刀柄露在口袋外的刻刀静默了一会儿,抬眼见他打着手机手电筒转身而去,巷子尽头堆迭着恶臭的垃圾袋,与蓝色灰色袋子格格不入的是靠在墙边的那芭比粉麻布袋,异常亮眼。 他侧过脸来,好像笑了一声,太快了又转了回去,没能看仔细那表情。他俯身弯腰把一根手臂捡了起来边走向麻布袋边说:“我看它都装得下我的尸体,就拿来用了。” 看他抓起人的脑袋就把能够成为一个整体的尸体拖了一地血痕,而他再回头要把剩下的散落在外的器官捡起来时却碰上因果专注的目光,她总是盯着那芭比粉。 他停滞在要把手指往后掰的动作,听着因果急呼呼的喘气声。 因果语无伦次:“那得是……长在你手上……呃、?”说着说着才意识到自己承认了喜欢他的手,突然脸炸红了起来,“我喜欢什么啊!” 因果大脑一阵宕机,应该是先表示羞耻还是表示怪异,但总觉得再待下去他真会掰断手指头给她,于是往后碎了小步,低低地说:“我、我先……走了。” 因果用着他残余的气息一鼓作气打着手电筒爬上了楼,在开门的时候因为只有一只手,又得打着光,所以她手忙脚乱地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光从口腔中打在地上,她翻着钥匙,一阵捣鼓往左往右乱转了半天才给打开。 眼前漆黑一片,仅有手电筒那一块微弱的光圈。 她开始说服自己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手去摸口袋里的刻刀,把手电筒和刻刀一起握在了手心,可能这把生锈的刀上还残留着忠难的温度让她有些安全感,但也只是缓解了僵硬,正当她把视线挪了过去时,于是一声—— 她突然就软趴趴下来了。 “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跟着我?”因果把刻刀塞了回去,打着手电筒照亮了它的样貌。 它晃着尾巴巴巴地朝她喵喵叫,因果不知道它为什么跟着她,难道那些好心路人今天没有进行投喂它就随机找一个倒霉人类? 但它只是喵。 突然身后不同于方才那温和的叫声,一阵警戒般的嘶声以及横冲直撞着楼道里的杂物的碰撞声响起,因果慌忙起身,手电筒攥在了手里,那微弱的光圈一下照上了门前。 “啪”地一声手电筒摔在地上。 她为什么没能听到呢?明明她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声音格外敏锐,可是为什么没能听到? 忠难按下了接听键。 “喂,那疯子大妈不见了。” 因果好像无法呼吸,她忘记怎么呼吸了。 忠难抬眼望月亮,亮得举世无双,他只是抱着手肘,用手指在手机背后打着,一下又一下的,直到手机对面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讲完。 他几乎是嗤笑:“报警?”月光下快把他对此感到十分可笑的笑意展现得鲜血淋漓,“这世上没有比白阿姨更不相信警察的人了。” “你拿两个行李箱来吧。” 它好像又黏上他了。 新年快乐第一部分结束还有几万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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