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疾地按下遥控器上的关机键,没有一丝犹豫。 因果找令吾要手机,他就从兜里掏出了苹果手机塞进因果手心里,桓难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被令吾摸过的手背,醉酒的脸红不起一点,反倒苍白。因果拿着手机跑进了卧室,他的目光就随着她跑动的双腿而缓过。 她甚至都不敢打开视频去确认。 背后突然响起鬼一般的声音把因果吓得像猫似的耸立肩膀,啪地一下就把手机砸进自己的胸前,屏幕光瞬间消失,唯有门外散进的光把她心虚的脸打亮。 他垂着眸看着被捂在她胸前还发着微光的手机,忽地伸手去夺,因果吓得往后一挪,那界面还没退出,被他看见了怎么办。 因果觉得莫名其妙,他平常又不会带手机上学,再说这有什么关系。 因果反应得很慢,在反应过来之后才挣扎起来,但他实在是太大一个了,一条手臂顶过她两条。 因果哆嗦着把被挤在他怀里的手机从下面扔过去,但他还是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 令吾一步踏出房门,因果听耳边细碎的、饱含脆弱的声音像溪流似的流下来:“什么都不属于我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 “小西” 是不是与她有关就会如此不幸——不,还不能假定它已经惨遭不幸,毕竟没有证据说它真的被坏人领养走了,也许它已经来到一个好人家了呢。 “没事,醉着也好。” 往后令吾见着桓难都会说他喝醉酒发酒疯那窝囊的样子,他脸摆得更冷了,甚至看见因果都撇开目光。但因果就要蹦在他视线里,他有时候不经意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都会肉眼可见地脸红,但放了学还是会陪她等车。 因果某次想偷偷跑去救助中心,但被他从后面一下就抓上了手说:“不等车是要跑去哪儿?” 太拙劣了,于是被桓难硬拉着回来,他总要抓紧她的手,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因果看他这副好像他长辈似的腔调,又想起他喝醉酒时的脆弱幼稚样,心里总不平衡,于是赌气说:“有什么不安全的,鬼吗?” “那你说啊,什么人!”因果又犟上了。 “反正你哪儿也不准去,回家。”他刻意回避了开。 公交车嘟嘟地来了一辆,66路,停靠了一会儿没人上下很快就走了。 她知道,他一定会拿出迭得像新的似的伞给她。 但因果也习惯于把他的施舍扔回给他,给他拉下一个鬼脸,说:“我才不要。” 好明丽的血,如此高饱和的血,像刚出生的血。 公交车拖着它笨重的身体缓慢加速,因果漫无目的地看过那88路转动的字,它离去,于是又盯着那滩血似的柏油马路。 因果一下从站台等候的椅子上起身,虽然融在黑夜里但是这片路是红的呀,可是它眼睛上怎么也是红的呀,怎么变成一个窟窿了啊。因果确信那是小西,它没有尾巴,可是它怎么跛了脚,它怎么走得那么慢,分明之前它都能跳起来吃到她手里的冻干。 再定睛看向这血红的大地,真真正正地洒上了一片刚出生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