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如往常的热闹,人来人往,成群,叽叽喳喳地嬉笑着,肆意享受假期,临近年终,商铺促销折扣的喇叭声震耳yu聋,几乎紧贴耳膜,在夺人心智方面颇有功效,倒是将她的悲愤消减了一二。 她面se苍白,眼角尚且挂着g涸的泪痕,仿佛格格不入的孤独鬼魂,顺着汹涌的人cha0,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直到天际挂上一条条灼烧般的灿烂晚霞,映于江面,与逐渐亮起的路灯倒影交缠辉映,如同点缀着无数繁星的玫瑰星云。 大概年幼者对年长者天生心软,她总是退让,总是迁就,怒气消散之后,即使走到如今地步,仍然心存侥幸。 再试一次,就一次。 电话虽打得勤快,可待到郁昌真正回来,已是夜半三更。 “哥。” “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室内没开灯,郁昌也不打算开,g脆在玄关站定,一只脚拐过去,掩上那扇年久失修的大门,防止闲的发霉的邻居出来看戏。 “道歉?……燕燕,你难道不觉得,哥哥才需要一个道歉吗?” “你长大了,主意也多了,这些事情,哥哥都不怪你。毕竟以前家里条件不好,让你跟着受委屈,是我的不对——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同意你那什么学习计划,被老师同学一通忽悠,就真以为它能改变点什么,心变得野了,一个劲儿往外跑。燕燕,你跑什么呢?” “哥哥给你买东西,你不喜欢;带你看房,你也不感兴趣。哥哥确实还不够厉害,所以才要天天给外面的那帮孙子赔笑脸……可是,燕燕,你不能不要哥哥啊。” “……哥,你是个人,不是个物品。” “我既没办法要你,也没办法不要你。我是你的妹妹,我所做的,我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多地陪着你,而不是像连t婴一样,为了你而放弃所有的计划。” 听闻此言,郁昌的音调陡然高了八度。 “燕燕,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高考之后,你必须和哥哥一起走。” 毕竟是个aig净的,在地上又坐又蹭,转钟了,倒还记得洗澡。 被褥仿佛最坚实的铠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温柔地抚平所有,给人一丝莫大的勇气。 ——行吧,哥哥。 接下来的一周,二人心有灵犀一般,俱未提起那天夜晚发生的事情。 时光流转,转眼间,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尘埃落定,四校联考,郁燕名次稳固在一本线附近,被班主任叫去谈话,询问是否要在寒假加入培优班冲刺复习,计划安排更合理,只是会与他人错开假期。她看着桌面上厚厚一匝资料,想了想,同意了。 郁燕前两日睡得昏天黑地,几乎断网,与世隔绝,所有人消息一概不回,酣眠之后爬起来一看,与张天凌的微信聊天窗口标识,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99+。 正在输入的状态一闪一闪,几乎可以隔空窥见那人无语的心情。 ——多少天没回我了,你去了西伯利亚,没信号基站吗? ——刚期末考完,睡了两天。明天有空吗,拍完之后,顺便问你点事,我请客。 ——只要别给我下毒就行。 她将垂落的长发拨至耳后,想着,怎么会呢,你活着,我可是高兴都来不及。 现在的你,实在太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