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之中,杜楠对小莲的爱也十分深厚,时常联合王醒对赵川冷嘲热讽。后来到了京城之后,四人共住一间。王醒不愿同赵川同在一个屋檐下,便出门去透透气。也是因为这次机会,他发现茶楼里有许多文人斗诗,且还有出手阔绰的人愿意斗蛐蛐一样买些文人互相争斗,哪边赢了,就有银子赚,即使输了也有雇佣金。联想到因为没钱被赶出去的许峰,王醒明白自己的钱袋也不是很满了,这是个绝佳的赚钱机会。但他文采不高,因此便将消息悄悄告知杜楠,两人联合诱骗赵川每日作诗,然后拿到茶楼去卖。半个月过去,王醒被一人带入殿阁学士府,见到了文官之首秦文相。他不敢欺瞒这个大官,把实情说出。秦文相当即让他把赵川带来,随后威逼利诱,想让赵川中榜之后,为太师做事。但赵川是个死性子,拒绝得十分不留情面。秦文相失了面子,恼怒之下,同王醒定了这个偷天换日的计策。王醒先是以“练习”为由,让赵川用秦文相告知的题目做了一篇赋,而后背诵临摹。科举那天,他将赵川迷晕,整整三日之后,赵川才醒过来。但这期间,王醒已经用“楚扩”的化名默写了他的文章,并按照约定,将错了也不明显的“會”两点改写成一横,以在众多考卷之中给阅卷的秦文相提供一个标记。之所以是这个字,那是因为这个字是王醒过世的奶奶就是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他一直以此忌讳,写这个字的时候格外避写。放榜之后,赵川就什么都知道了,他恼怒地找到王醒,要为自己声张冤屈。恰好杜楠也猜到了内幕,以此勒索。左右都是麻烦,纪士寒得知之后,干脆叫楚扩将这两人都杀了,为保险起见,还留下许峰背锅。若是遗书没有被怀疑,那赵川就是自杀;若被怀疑,那也有许峰做替罪羊。到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会在“王醒赵川许峰杜楠”这四个名字上,买通许峰,再随便找一个死尸假装王醒叫许峰指认。待许峰被定罪之后,凭纪士寒的能力,也完全可以保他一条生路。他拿着钱衣锦还乡,王醒则化名“楚扩”继续做纪士寒的棋子,皆大欢喜。只可惜,这一桩堪称天衣无缝的案子,终究还是出现败笔。语毕,四人的家眷皆震惊不已。赵川的父亲更是悲痛欲绝,他仍有些不敢相信,颤颤巍巍上前:“川子……川子,就这么……死了?”纵使杜楠借机勒索算是引火烧身,可赵川老老实实做了半辈子农活,读了半辈子书,最后却因为不攀附权势就落得这个下场。功名被夺了,性命也丢了,何等凄惨。王醒不敢看任何人,包括此刻泪水接连掉落的哑女小莲,紧紧攥着拳,自己也痛哭失声。他还是不该这么做的,他一开始,就不该这么做的。只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王醒心如死灰,将藏匿许峰的地点说出,欲言又止地看着林山倦。她猜测是有更要紧的事要说,便使了个眼色,叫司属将这几个嚎啕不止的家属拖下去。屋内很快只剩她和齐圳、王醒,林山倦抱着双臂瞧着他:“有话就站起来说吧。”齐圳铺开纸准备写供状。王醒感激地瞧她一眼,犹豫一阵,还是和盘托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殿阁学士秦文相一手谋划,他记恨赵川的才学不能为他所用,因而故意将题目泄露给我,让我诱骗赵川题赋,并将他迷倒……”“……殿阁学士亲口承认为官多年来,多次用职务之便买卖官职,并将官员们安插在各处,为己谋利。”“秦文相每年收受贿赂高达万两黄金,皆是从各地的‘学生’手中得来。”最后,王醒叹了口气,是一吐为快的轻松。“我曾偷偷看见过,他存放账本的地方,在他书房的花盆下有一道暗门,里头放着几个账本,不确定是不是你们需要的。”林山倦同齐圳对视一眼,并未将这句话写进去,见王醒已经全都交代完,才拿过来给他画押。王醒看着自己的证词一阵恍惚,他苦笑一声,在上头摁了手印。齐圳并不能对他感同身受,他一直很讨厌这个王醒,因此只是例行问话:“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王醒摇摇头,目光看向林山倦,凄然苦笑:“……偷来的,终究不得长久。”林山倦指尖微动,没说什么,瞧着齐圳把他带下去。是啊,偷来的,哪能长久呢?那些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的蛆虫,也总算有一个机会,能全部清理了!只是账本是否真的有,她还是要进一步确定的。齐圳不多时去而复返,林山倦直接下达指令——今夜便出击,她先入府查探账本是否还在,然后再将殿阁学士府包围,拿下秦文相。不过,在那之前,为保万无一失……入夜,清政司司属隐于夜色之中,潜伏到殿阁学士府所在的和吉巷埋伏好。白恕担忧地看着林山倦:“老大,你可一定要小心!”林山倦摆摆手,头也没回地径直跃入府中。第126章 想你了,马上,马上,马上就想见到你第126章 想你了,马上,马上,马上就想见到你王醒并没有骗她,林山倦果然在书房的暗格内发现了账本。她借着微弱月光细细查看之后装好,把自己带来的假账本放到原处,然后才翻出墙头。她换了绣鹰袍,司属已经气势十足地开始拍门。好半天才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应付,见是清政司的人,心底发虚,朝其他小厮丢了个眼神进去通报。林山倦玩味地抱着胳膊站在门前,迎上管家的笑脸,也皮笑肉不笑地回应。“这位就是林司吧!哎呀这大晚上的,老爷和夫人已经睡下,不如我们……”林山倦不耐地用小指勾了勾耳朵,从怀里拿出清政令。持此令如皇帝亲临,没有哪儿是她去不得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殿阁学士府?“我大晚上来一趟也不容易,你既然愿意替你老爷办差拦着我,那就一起回去坐坐。”话音才落,司属不由分说把管家按住。秦文相才藏好账本便急匆匆跑出门,听到林山倦这句话,登时气得他面色通红。“林司好大的口气,老夫这儿可是殿阁学士府!你以为像赵宣那个小小巡抚的府邸一样,想围起来就围起来的吗?”林山倦的漫不经心有所收敛,含着莫名的兴味扫了一眼那个怒气冲冲的正一品大员。“秦大人不是睡下了?醒的可够快的。”秦文相一怔,旋即狠狠瞪了一眼林山倦。“哼,不用说这些表面话!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即便有些许过错,也由陛下的武英殿当堂对峙,岂是你这个小小御察使敢攀诬的?若现在撤走你的人,老夫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可你若不退……”“搜!”林山倦没什么耐性听他说些废话,不等秦文相放完狠话,白恕就带着司属一股脑冲进殿阁学士府。同时,怀里揣着林山倦才偷出来的账本。属于是带着想找的东西去找这个东西。秦文相面色一变,“林山倦!你你你!”司属们把秦文相撞的东倒西歪,他暴跳如雷地想骂,却发现这些人似乎有目的似的,冲他的书房去了。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他的所有弱点,全都在那个暗格里!秦文相顿时收了声,暗道自己幸好刚刚来的时候已经藏起账本,料这个林山倦也查不出什么来,到时还可以反告她擅自搜查地罪名!林山倦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唇边啜了一抹笑容,道。“秦大人怎么忽然又不生气了?”秦文相冷哼一声:“林司,本阁还是要告诫你,过刚易折,往往飞在最前头的鸟,是死得最快的!”林山倦笑笑:“这告诫不适合我,我就是个跟在长公主身边吃软饭的,哪会是飞在最前边的?”她话锋一转,道出一个秦文相暂时没想明白的真相——“倒是秦殿阁,飞在太师的队伍里,顶在前头招兵买马,可别成了死得最快的。”“你!”林山倦柔柔一笑:“不客气,道谢的话就甭说了。”秦文相气得一甩袖子背过去:“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是不是还笑得出来!”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白恕装模作样跑出来,手里拿着账本。“大人,我们找到一个东西,您要不看看?”秦文相的眼睛死死盯着账本,脸上的平静再也绷不住,几乎恨不得用眼神把那些账本吃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