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诗以沉默应对，蒋兰絮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就好像对她亲生父母的询问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他其实比她还抵触。 柏诗：“有人和我说过一点。” 柏诗：“……” 蒋兰絮：“天枢塔是唯一一个拥有向导协会的白塔，巴别塔的人泡在海水里就能恢复理智，所以向导没那么重要，引灯塔瞒得严，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圣灵塔和轮回塔阶级分化死板，无法有组织地为向导争取权益。” “你想加入向导协会并非转个岗那么容易，指引你过来的人有和你说过天枢塔的党派之争吗？你首先要取得另外两党的认同。” 她答应得很快，仿佛没考虑过其中的危险，蒋兰絮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挑眉：“你以前有和哨兵出外勤的经历吗？”看见柏诗点头，惊讶道：“我以为轮回塔不会舍得放向导出去。” 蒋兰絮吹了吹那杯热饮浮出来的热气，白雾拐了个弯后仍旧往上飘，像一道帘幕阻隔了他的视线，“之前安抚过哨兵吗？” 蒋兰絮：“那把你的精神体放出来。” 蒋兰絮笑出声，有谁能比他自己还特殊？“你不愿意就算了吧，”他倒没为难柏诗，“但在自己的简介里一定要写清楚，否则那些哨兵会不信任你。” 柏诗接了过来，发现终端里多了个智能ai，没中央智脑那么人性化，但辅助搜索和记录代办事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程序里还多了个陌生app，名称就叫天枢。 天枢里有好几个版面，大体分为两部分，工作和娱乐，工作界面和轮回塔的接待系统差不多，娱乐版面又分了好几块，都以论坛的方式呈现。 “你还没彻底加入协会，所以暂时无法工作，”蒋兰絮说：“最近好像没什么适合实习向导出的外勤，你大概要等一段时间。” 柏诗点头：“有。”她已经不是那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虽然她没开口要，但对她有愧的人像把棺材本都要拿出来塞到了她名下，那些钱够她买一栋楼了。 “本来想说你初来乍到，一定什么也不了解，住到我家最好，我可以帮你熟悉熟悉天枢塔的规则。”他叹了口气，很伤心的样子：“协会里的向导以前也是我这样带过来的，只不过最近几年不来新人，我已经很久没像长辈那样教导别人了。” 于是陪伴他的只剩孤独。 蒋兰絮抬眼，亮晶晶的紫色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期盼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他的脸又垮下去，失落极了，睫毛的影子扑簌簌地落在下睑上，眉尖微微撇下去，一副柔弱难过的样子，任谁看见了都会不忍心，柏诗答应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嘴刚鬼迷心窍地张开，恰好终端响起来，有人在这时候联系她，打断了有些古怪的气氛。 她说：“我自己能行。” 如果这句话里的指称只有柏诗，可信度就不高，但蒋兰絮拉上了所有向导做背书，告诉柏诗他对她好只因为她是个向导，这大大消减了柏诗的警惕心，那些蒋兰絮多次让她感到的怪异仿佛只是错觉。 —————————— 兰花照常收拾残局，将蒋兰絮的杯子拿走后准备去接柏诗的杯子，却被蒋兰絮制止，他比她快一步伸手，握着杯柄将它移到眼前，兰花机械地问他：“您要干什么？” 兰花：“？”饮料没有味道难道要和白水一样无色无味吗？ 兰花：“！” 智能芯片因为信息过载而升起高温，每个月总要有这么几下，兰花已经习惯了，她的创造者也习惯了，上一次检修的时候为她更新了保护装置，烟雾报警器一样，过了线就喷洒凉水。 兰花：“这本来就是甜的。” 蒋兰絮：“不是这个，”他说：“我是说她自身的味道。” 兰花：“您现在几乎已经是个变态了。” 兰花：“主程序让我不要诋毁您，但我被灌输的观念告诉我我应该立即报警。” 兰花：“她的终端里查不到什么，经常来往的只有十几人，原本最值得的怀疑的是轮回塔大祭司的女儿，但现在两个人疑似冷 兰花：“剩下的男性我觉得参考价值不高，柏小姐玩他们跟玩狗似的。” 兰花：“我的结论可能有些偏离，您或许可以亲自看看……我只是希望自己变得幽默一点，毕竟您经常这么要求我。” 蒋兰絮：“谁？” 蒋兰絮想了想：“里昂不是说他死了吗？” 蒋兰絮沉吟了一会，“你私底下找人密切观察她一段时间，让女帝监视她的一切网上活动，看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蒋兰絮笑了：“这并不妨碍我对她产生怀疑，人类就是这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我就有点心颤……你说她的父母还活着吗？”他陷入另一种算计，兰花没办法理解他如此跳跃的思维：“？” 兰花的脑子烧了起来：“您不是怀疑她？” “如果我真的很喜欢她，她是什么人打算做什么对我来说重要吗？”这办公室除了他再没第二个人，兰花也不懂他的潜在意思，所以蒋兰絮无所顾忌：“刀子和糖果可用的方法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