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汤微温，茗香添了点燥，落在喉头、心口。 孙牧看着她。 “好。”他把茶杯放下，站了起来。 张南姝的正院很大，有两个新式的浴室，安装了抽水马桶与西洋大浴缸。 孙牧去洗澡。 然而，等他回到房内时，张南姝还没洗好。 孙牧没说什么，拿起茶几上的书，安静看着。 她穿一件桃粉色睡衣，长发披散着，沾染了一点水汽，发顶雾蒙蒙的。 她不看孙牧，只顾给脸上擦雪花膏。 他将书放下。 她故意挨着，擦了脸又擦手。 孙牧走到她身后。 两个人靠得太近，男人呼吸间还有一点茶汤的幽香，张南姝视线始终不抬。 孙牧握得更紧：“那睡觉吧？” 他眸色黢黑，幽静而深邃。近看时，五官优越而俊美，唇微薄。 “嗯。”他应着，身子贴近她。 “孙牧，我……”张南姝犹豫着。 “怎么？”他的呼吸，贴着她面颊。 “没准备好吗？”孙牧逼问，唇擦着她面颊，轻轻吻了她一下。 犹豫个鬼！ 孙牧扣住她后颈，让她贴得更近，两人呼吸都拥挤在一起，让张南姝透不过来气。 张南姝似快要溺水，她一直在喘，空气不知去了何方，不够供给她的。 她不想拖延，只想速战速决，然而此事绵绵不绝，像是无穷无尽，要把光阴耗尽。 她太难受。 他额角的汗，滴落在她锁骨上，张南姝在幽暗帐内看着他。光线不明，他的五官有了层朦胧，竟是如此好看。 ——她一定是糊涂了，脑子不清楚。 闷热了大半日，倏然滚雷阵阵、暴雨如注，天地间的窒息感陡然消失，张南姝悬浮这么久的酥麻感，一瞬间落到了实处。 孙牧用力抱紧了她。 缱绻而绮丽，从他口中说出来，比任何字眼都动人。 两人牢牢黏在一起，良久才感受到了暴雨收尽的平和。 她想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眼前却一阵阵迷糊，她太困顿疲倦了。 她懒得动，享受他的服侍。 她嘟囔了句：“热。” 又亲她唇角，似乎认为她睡熟了，他放肆而虔诚叫她，“小姐。” 张南姝：还说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下人？看你就想做我的下人！ 她沉沉睡了。 他尚未扣上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曲线往下收窄，腰腹块垒分明，漂亮得似雕刻而成。 张南姝很小就认识孙牧，不过她对他印象很浅。 等他成为张帅的得力干将，张家的孩子们都会尊重他。 南姝。 张南姝不太确定昨晚自己听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