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的心态,夫人琢磨透了。 她的心腹老佣人劝她:“五小姐,反正颜心死了,您的目的达成。何必为了这些风言风语,哭得伤心?” 一个有威望的女人,一定要有极好的名声,这个道理景斐妍从小就懂。 就说她犯了很大的事。 死人又不能开口,可以给颜心泼脏水。 不曾想,她的计划只完成了一半,矛头就指向了她。 夫人的这些相信之词,反而激起了民愤,叫人不分真假,一股脑儿质疑景斐妍的“虚伪”。 这个老佣人是她外祖母的人,很是严厉,以教导她为主,并不是服侍她的。 “督军的方向是易变的。夫人说相信您,别看她现在误导了众人,将来督军还是会觉得夫人的话有份量。督军的想法,才值得您在乎。”老佣人说。 她哭完了,发泄了一通,心情好了不少。 她想到这里,隐约有点颤抖,“我做成了大事。” 景斐妍静静笑了。 “盛远山更难对付,您往后的路还很长。”老佣人说,“五小姐,不可掉以轻心。” 老佣人点头。 景斐妍和老佣人都收敛表情。 景斐妍猛然站起身:“不可能,我们看着她上了专列。” “督军大概很不想颜心死,怕夫人彻底和他闹翻。他高兴极了,跑回内院告诉夫人,当时夫人院子里扫地的人都在,不避人,就传开了。”佣人道。 怎么可能? “阿爸为什么不想她死?都要送走她了。”景斐妍怔怔的,“为什么她没死,阿爸还高兴?” 又道,“督军有时候真叫人心寒。大概除了盛氏,其他人都拿不住他。他的性格,一会儿一个变化,比天气都难琢磨。” 这本事,足够景斐妍学一辈子的。 颜心黯然离场,原本应该受尽诟病。 景斐妍的嫌疑,成为宜城上流社会最大的谈资。 相比较之下,颜心的离场,好像只是出国念书。 景斐妍替颜心做了挡箭牌。 程三娘除掉周君望的一名心腹堂主,两人正式撕破脸,也给周君望掌权增加了难度。 如今的邮轮用发动机,速度很快,颜心月底就到了天津巷的码头。 颜心派人,前往北城张帅府递信。 她们大半年没见,两人都瘦了些,张南姝在宜城胖起来的小脸蛋儿,又瘦回去了。 颜心拿了帕子给她。 “……所以,你是特意周转到天津出发,为了看我?”张南姝问。 张南姝抽了抽鼻子,转过脸去。 “家务事,一团糟。”她说,“猪猪,我只是不知怎么告诉你。我、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