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哥住到了南华饭店。饭店清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 “……白了些。”她二哥说，“收拾好了吗？” “做事磨叽死了。”她二哥数落，“我们后天动身回城，你没准备好就别准备了，人回去就行。” 她二哥看着她，又说：“像霜打的茄子。你怎么了？” 她二哥嗤了声：“跟我说实话。” 她二哥端详她：“看得出来，的确好吃好喝，都胖了一圈。” 和他一样身材高大、深色肌肤的景元钊都招她烦。 她二哥又端详她，“居然懂事了。江南水土真养人，刁蛮任性的大小姐，都养成了娇滴滴的千金，还知道问爹爹。” “要是你很重要，就是大哥来了。”她二哥说。 兄妹俩打了一架。 她好讨厌他。 闹一闹，她情绪好了点。 夫人拉住她的手：“往后有空回来看我们。”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话这样讲，夫人也忍不住被她带累着流淌了眼泪。 夫人更加禁不住了，眼泪流淌得很凶。 颜心叫人打了水，服侍夫人洗脸。 颜心道是。 张南姝留在夫人跟前，跟夫人说：“我好担心，担心三样。” “我怕您身体不好，忧思过重不能宣泄。要是您有个万一，铁疙瘩和猪猪都没依仗了。”张南姝说。 “二担心铁疙瘩。这场爆炸，绝对是有高人背后策划多时。背后的人很清楚知道，您和铁疙瘩的手不往西府伸，所以在西府的婚车上做手脚，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夫人听着，胸口的一口浊气，缓缓叹了出来：“我也这么想。我太纵容西府了，柔贞也是帮凶。” 可旁人会不会把那些罪过推给猪猪？只要您和督军猜疑她一分，就是‘墙倒众人推’，她没活路。” 张南姝握紧夫人的手：“我在，还能时常逗您和猪猪笑一笑。我回家了，你们别憋着，有话要彼此倾诉。 又说，“我知道您一辈子不屑于跟西府争，也很明白不应该争，但内心一根刺拔不掉。 夫人用力，重重握张南姝的手。 颜心早起去车站送她。 然而，张家二少和督军还有话说，并没有到。 “二哥呢？”张南姝问副官。 张南姝：“真不负责。” “不要怪自己，知道吗？”她对颜心说，“照顾好自己和夫人。其他人，别太在意，不要为无关的人伤心。” “猪猪，铁疙瘩他会回来的。他这个人，贱得很。贱者的命都长，人嫌狗厌，阎王都不要他。”张南姝说。 专列发动，颜心在车站站了很久，直到列车滚滚白雾散尽，站台一片宁静，她才转身回去。 依照张南姝的理解，她觉得西府会使坏，而督军心智不够坚定。 真正给颜心依靠的，是夫人。 a href=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