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她道。 翌日,骄阳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室内有了丝丝缕缕的光亮时,颜心才醒。 她自然以为他回了驻地,起早走的。 梅瓶里装了几支桃花,花蕊娇艳、虬枝盘结。 景元钊:“角门外面一个院子的桃花开得正好,刚刚遛狗看到了,就想摘了装花瓶里。” 颜心笑:“这是老桃树了,结的桃子很甜。” “这梅瓶成色很一般,算什么好东西?回头叫姆妈开库房,什么梅瓶都有了。”景元钊说。 景元钊搂住他:“儿子当然都是讨债鬼。你将来有了儿子,也不能越过我去。” 他听话,总只听对他有利的。 两个人都笑起来。 他看着心情愉悦。 景元钊:“应该要回。怎么,你有事?” 我猜测天福荣戏班是保皇党的一个据点,查查这些年他们去哪些人家唱过堂会,就知道哪些人暗中资助保皇党。 景元钊神色严肃了下来:“珠珠儿,你很敏锐!” 他派副官去了趟驻地,跟督军说明情况。 白霜则告诉景元钊:“戏班还在城里,正在戏院演出。他们估计是知道我们盯着,现在散了反而招惹怀疑,还没散。” 颜心:“大哥,行事小心。” 他去办了。 景元钊知道,戏班里不少人无辜。上下一百多号人,每个人都清楚内幕的话,根本藏不住消息。 景元钊采取的办法,是先简单审问了绝大部分人,知道谁在戏班管事、谁的威望比较重。 其他人,全部放了。 但没关系。 第二,跳掉一两个有用的人,对保皇党未必没坏处。逃走的人,也许是新的破绽。 景元钊审问了三天三夜。 章逸坐在章公馆的客厅,脸色阴沉。 这些看似挺有用的人,在颜心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一击即破。 也许是后者。 “她一个女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怎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章逸自问。 霄云道长在三十里地的一处小院落休养。 再过个月,他这头乌黑青丝都要变成了白发。 他今年才四十多岁。 霄云道长垂头丧气:“她背后是金柳。金柳不是道士,他是真正的术法大家。” “不仅仅是害怕,还有她的命格,是被什么遮住了。我第一次遇到完全看不清楚面相的人。她要么是比我厉害,要么就是天生的上位者。”霄云说。 初见时,他色厉内荏,只是他掩饰得很好。 他此生最大的劫难,一个是金柳、一个是看不清楚命格的人。 “我要找地方重新闭关十年。”霄云道长说,“七贝勒,我这次替你出力了,还了你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