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督军既心疼,又恨不能当场再削他一顿。 接骨的军医说:“少爷忍着点,疼就哭。” 夫人之前还心疼儿子,听到这话要揍他,被督军按住了。 四五岁的时候,有点什么事的确会哭。 每次他哭,盛远山就说:“再哭一会儿,哭好了找我。” 一转眼,儿子满了二十六了,突然又哭得像个孩子。 景元钊哭得气竭。 景督军:“……” 他说:“阿钊,别哭了,她往后都是好日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应得的。” 颜心受伤住院,封锁消息,只督军府几个人知道;军医院那边,也是严格保密。 她又把一名叫郎飞杰的副官调进角门,让他住在最南边的厢房,保护冯妈等人,以及喂养威武大将军。 她安排好了,要去军医院的时候,程嫂拉住她,眼泪汪汪问:“六小姐会死吗?” 她忍住情绪,低声说:“不会!” 姜公馆并没有留意到颜心这边的异常。 她回来跟冯妈和半夏说:“大老爷可能不行了,大夫说熬不过今年秋天。” “他活该。”程嫂啐道,“死了真是便宜他。只是别这个时候死。” 冯妈:“你说得对,千万别这个时候死了。” 松香院内,再添一层沉重。 是夫人问起,“阿钊出去好些日子,回来又不见了人影。他怎么就一天到晚这么忙,连个吃饭的工夫都没有?” 派出去的人一打听,说少帅在军医院。 再问, 才知道督军和盛远山也在军医院,已经好几日了。 大管事告诉她:“不是少帅,也不是督军和旅座。是大小姐,挨了一枪,人还没醒。” 她急匆匆去了。 “……但凡你行事稍有节制,旁人也不会跑到你家门口来刺杀。你皮糙肉厚,珠珠儿可是娇滴滴的姑娘。她有个万一,我得活剥了你!” 盛柔贞最了解夫人,她知道她姆妈这是怒急攻心,才会用这种声调说话。嗓子都劈叉了。 她走到夫人身边,搀扶着她的手臂,低低叫了声:“姆妈,消消火。” 怒气平息,夫人又问军医:“今晚能醒吗?” 督军也在劝夫人别发火。 督军劝夫人别生气,又低声说:“阿钊很自责了。” “警备厅。” “是罗安。” 督军:“是他。” 夫人平时不多嘴,也不插手军务。可军中的人事,她一清二楚,心里有数,随随便便就知道一个人的履历,以及他的人脉。 她不看督军了,而是看向盛远山,“去绑了罗安,先撤了他的职。警备厅负责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个审。” “我女儿在里面,生死未卜!”夫人一字一顿,“这件事,必须有人负责!西府要是以为,轻易可以算计我的孩子,那他们打错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