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很喜欢春天。 张南姝来看过她几次,她不记得了;盛柔贞来她的松香院做什么,她也不太在意。 她还遇到了两次周君望。 她全神贯注,在她的药铺上。 不知不觉,老太太要做七七忌日了。 大太太腿脚不方便,又不是很热衷于搞老太太的这些祭祀,全部推给大少奶奶。 二房、七房不仅仅不帮忙,还为了老太太的财产,三天两头来闹一回。 故而,纸马铺子的老板,带着他的小女儿来姜家时,那女孩子走错了路,“不小心”摸到了大老爷最近时常休息的小楼,也没佣人注意到。 她突然闯进来,大老爷愣了下。 女孩子惊慌不安,目光却睃向穿着中衣的老男人:“我、我是送纸马的,我阿爸是纸马铺子的老板。” 开春了,她穿一件夹棉袄。小袄很旧了,衣领与衣袖磨得发白。 大老爷心念一转,几乎有点遏制不住了,问她:“会伺候人吗?正要叫人服侍我更衣。” 大老爷喉结滚动,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纸马铺老板的女儿,叫李柳芽,今年十六岁,已经懂得如何勾人。 大老爷年纪大了,家里老太太、大太太都管束他,他没有再娶姨太太,而是往外面偷鸡摸狗。 他在外面安置了一个小宅子,养着那个女人。 在他死后,大太太找到了那个小宅子,亲自带人,乱棍打死了那个女人。 纸马铺李家和大太太娘家有点远房亲戚。因这层关系,李柳芽才认识了大老爷。 大老爷私下里给了她太多,她娘家换了一个新的二进宅子,大太太才那么恨,直接叫佣人将她乱棍杖毙。 程嫂借口自己是姜公馆老太太身边的佣人,平时管着老太太的小厨房。 因她是姜公馆的,纸马铺接纳了她,工钱很低。 程嫂每日午后去做三个小时的工,和李柳芽闲聊。 又说大老爷身边只有大太太和小姨太太。 程嫂又告诉她:“从姜公馆正门进去,沿着抄手游廊拐,就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那栋雅致的院子,现在就是大老爷住的地方。” 大太太看着怀表,问大少爷:“你阿爸人呢?” 大太太:“去催催,只等他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大老爷稍后才出来。 白霜告诉颜心:“大小姐,李柳芽已经悄悄住到了大老爷的院子。除了大老爷那边的亲信,没人知道,大太太还不晓得。” 又过几日,颜心的堂主程三娘找她。 客人没有不夸的,回头客特别多。 云渺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程三娘笑道:“壮阳的药,原本就不能久用,这是人人都知晓的。无奈人性贪婪。” 程三娘笑了笑:“开堂子的,岂会无应对之法?真死了,家属比我们更怕张扬,丢不起这个人。” a href=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