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义女。”夫人笑道,“我上午收到电报,她已经出发回国,估计年关能到家。” 不对! 盛柔贞跟颜心说过的,她原本计划在伦敦再学一门功课,回来后用军政府的关系,办个大学,她自己担任校长。 她想做个新时代的女性,想办女子大学。 盛柔贞是在景元钊和颜菀菀大婚前夕回到宜城的。 盛柔贞也明确说过自己回国的具体日子,的确是明年年底。 “读完了。”夫人笑道,“她提前拿到了文凭。原本她打算再念一个专业的,可我很想她。 没想到,她直接回来了。许是想家,说另一个专业的老师回家奔丧,请假半年,她的计划只得搁浅。” 还是和景元钊的婚礼有关。 她没想过委婉。 八卦了、好奇了,就直截了当问了。 张南姝抬起头,很是诧异:“您的义女,其实是童养媳?” “童养媳”的遭遇,往往很惨,是受尽压迫的。 盛柔贞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从最终目的上讲,盛柔贞的确等同于“童养媳”。 张南姝似不知道景元钊和颜心的关系,没露出半分异样,也没去看颜心她一眼。 夫人失笑:“阿钊很是英俊,不少女郎倾慕他。” 夫人很笃定:“她是慕人。柔贞很纯善,没什么功利心。” 夫人笑容微敛。 “她想做二房的话,您同意吗?” 张南姝不再问了。 而从头到尾,张南姝都没和颜心有眼神接触,好像她纯粹只是自己好奇。 张南姝真是个有勇有谋、粗中有细的女孩子。 这天晚上,颜心没回去。 两人洗了澡躺下,颜心穿张南姝的丝绸睡衣,躺进她温暖的被窝,张南姝就开始骂景元钊。 她骂人颇为豪迈。 “这些男的,一个个想三妻四妾!就那个铁疙瘩,未婚妻有了、青梅竹马有了,看到你漂亮,就不肯撒手。”张南姝道。 舅舅说盛柔贞的时候,颜心还心存一份侥幸;夫人也这么说,她便知自己完全不了解盛柔贞了。 前世,祖父去世,颜心心情低落,她得了情志病。从那之后,她就没缓过来。 她像只骡子,拉着自己沉重的生活,埋头苦干,从来没抬头看过天空。 她除了有点倔强,并没有做错什么。换个人落到她那样的处境,未必比她做得更好。 “……你要是我爹爹的女儿,他们绝不敢!”张南姝继续絮絮叨叨,“男的,最是会欺软怕硬。” “稚子抱金过市,人人垂涎。猪猪,你没有错。”张南姝又道。 张南姝拍了拍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知道就好。你放心,我会帮你。” 张南姝:“我自己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