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吃醋了。”景元钊附耳告诉她。 她有点惶然。 景元钊是个俗人,他对她热情,颜心能理解。 “他吃醋也没办法,我不会把你让给他。”景元钊又道。 景元钊搂紧她:“我遇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是我的。” 她不与无赖争执。 她沉默着。 副官先送颜心,张南姝顺势赖在松香院不走了。 “……今天让你看笑话了。”颜心情绪低落。 张南姝很聪明,也很敏锐,她肯定都知道了。 颜心:? 你在一条线内,旁人在外。你看似毫无抵抗力,其实也没人真的能攻破你的防线。 颜心:“……” 张南姝凑近她:“他们为什么叫你猪猪儿?是骂人吗?” 张南姝哈哈笑起来。 张南姝在松香院吃了晚饭,磨蹭到她乳娘亲自来接,她才回去。 “景元钊昨日被人揍了,嘴角青了一块,今日督军不准他去营地,怕士兵们瞧见了影响不好。”张南姝说。 她太喜欢程嫂的面食了。 打架? “你闭嘴吧,我成天学东学西,这点面条都补脑了,还胖什么?”张南姝骂她,又看她脸色,“怎么有点忧郁?你不会是……” 颜心被她吓一跳,生怕她的乌鸦嘴胡说八道。 颜心:“……” 他是单方面被盛远山揍了一拳。 回去时,景元钊做了司机。 盛远山很明显沮丧又愤怒,情绪复杂。 景元钊被他气笑:“舅舅想了一路,就用这话压我?我有个未婚妻又怎样,珠珠儿还有个丈夫。” “当然。难道舅舅不介意?”景元钊笑问。 景元钊的笑容收敛。 “……你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吗?”景元钊说他,“那么喜欢珠珠儿?” 他不是不近女色,他是有个心疾。 火铳枪没有现在的枪稳,不知哪里的流弹,伤到了盛远山的小腿,他小腿一条深口子。 那是冬天,特别冷,军医让盛远山绝对禁止活动,又让两个小兵伺候他。 其中一个小兵,病恹恹的,精神不济。 二十出头的两个小兵怕他冻死了,一个让另一个脱了上衣到盛远山的被窝,贴肉暖和着他。 盛远山问他:“是你在发高烧,还是我太冷?” 盛远山的上衣也被扒掉了,他和小兵赤膊相拥取暖。 后半夜的时候,小兵不怎么烫了,皮肤逐渐冷了下来,有点凉滑发黏。 翌日清早,他被另一个小兵慌里慌张抱起来。 盛远山也发烧,稀里糊涂去看自己被窝里的人。 往后的日子,盛远山见过很多死人脸,都是这样白中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