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的尾端是逼仄的楼梯口。楼梯由简易红砖砌成,积年累月里,角落长满了青苔和蜘蛛网。墙壁上的灯泡也因电路不稳而忽明忽灭,好像鬼火。 “怎么还没到啊。”唐元泛起娇哼,又咬了一口何梁布满吻痕的脖颈。 布料一碰到何梁额头,他就又起了层鸡皮疙瘩,根本不敢直视唐元手里的东西。那是…她的内裤…… 何梁庆幸,还好自己看了眼,又摸到唐元光溜溜的屁股,赶紧捡起,让她抓好。可千万别第二天让楼里的住户见到了。 何梁又转了个角,马上就到第七层了,他家就住这儿,也是最顶层。 这儿是上世纪梧城火柴厂的职工房,工厂倒闭后,人员四散,就住了好些杂七杂八的人进来。当然,也包括他们父子。 何梁放下唐元,开门,进屋。 见到空酒瓶,何梁忍不住皱了眉头。想来是何斌吃完饭又出去打牌了,他最近沉溺于赌博,已经在麻将馆通宵好几天了。但何梁不敢肯定今晚父亲会不会突然回来,心下决定待会儿还是把卧室门反锁好。 的确挺糟的。他家是这样拿不出手,何梁自己也自嘲。他把她往上掂了掂,打开他的房门。 单人床上的被子干净洁白,还迭得整整齐齐。床头是他的书桌,桌头的书立架里是成套的教科书、练习册,还有几本弗罗斯特的诗集。狭窄的小窗上还挂着一盆吊兰,叶子绿油油的,和它的主人一样,透出一股向阳不服输的生机。 “等一下我。”他轻声道。 他刚才叫了个跑腿送避孕套来,这儿太偏了,外卖一般不送过来。 何梁匆匆回家,却在开门时听见客厅里面有声音。莫非…父亲临时回来了? 然而,眼前的情景却出乎他的意料。唐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来了,现在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边哭边吃栗子蛋糕。 “我…我出去拿套子。”何梁说得吞吞吐吐,语气是无限自责。 “对不起。”何梁满是心疼,把套子随便一甩,上前一把圈住唐元,“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注意到你,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唐元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抱他特别紧,声音颤抖着:“我已经很饱了,还是只能一直吃蛋糕。” “只有吃蛋糕,我才会分心,才不会那么怕。”唐元泪水涌得更凶。 现在,他才彻彻底底知道她是这么缺乏安全感。平常的她看起来冷漠又独立,其实,全是假象。 唐元埋在他胸口啜泣,手还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何梁温柔舔她眼泪,吻她脸上每个部位,最后来到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