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松田阵平这种毫不分辨却全盘接收的样子，让他怀疑就算他说明天是11月28日，松田阵平都会相信。 “其实也可能不是，没准我记错了。” 但心里的某个角落，萩原研二又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对松田阵平而已，却有可能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甚至可以编造一份假的日历，只要松田阵平别一头扎进牛角尖钻不出来，再连带着引起更多精神上的负面影响就行。 “你不至于吧，好歹也有点原则。” 卷发青年轻描淡写地说： 松田阵平主动要求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情, 直接惊动了已经回到梅根那边的诸伏景光和正在按照朗姆的令调查玛克下落的降谷零。 但最后见心理医生的结果却不太理想。 “你觉得今天的日期是？” “如果不去考虑日历上的时间，你觉得应该是哪一天呢？” “那昨天的日期呢？” 松田阵平实在很难从自己完全按照数字规律排列的日期中发现任何问题，但是面前的医生的态度却……更加和蔼了。 “记得……” 松田阵平不得已陷入沉默, 昨天大部分时候他还陷入在幻觉里, 这怎么聊？ 松田阵平既然打算已经处理这个问题，自然不会临阵退缩。 但偏偏就是这些问题, 进一步暴露了松田阵平。 “我知道不会。”松田阵平迟疑地回答，“只是我偶尔觉得它会动。” “因为当时有两幅画……”松田阵平犹豫着, 最终放弃了修饰, “其实两只漆黑的兽，它们正在互相撕咬, 我觉得应该是光线和树影。” 青年回答时的语气很平静, 他甚至可以听出来，青年非常坦诚。而在这种惊人的坦诚之中，又透露出对自己情况的极度熟悉。 长期的不断自我反驳, 自我矫正。 心理医生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果然，对面的卷发青年回避了这个问题， 第一次见面本来就很难聊的太深入，于是医生顺势改变了话题。 松田阵平记得，当时他们聊到了日历和现实时间的对应性的关系上。 他看着桌子上的纸质日历，提到了之前未能和琴酒交流下去的问题——他现在不太确定，那到底是因为规则还是因为他自身的回避。 他没能说完，就觉得脑子嗡了一声，眼前漆黑，摔下了沙发。 有萩原研二的声音。 他本想回应一下，但巨石如万丈深海下的水压垒在了胸口，让他的呼吸连带声音都一同被夺去。 [希拉。]他没有理会面前已经扭曲变形的景象，在心中低声问，[你有没有找到规则的痕迹。] [有可能是这条规则隐藏的太深，或者太关键了，我不太确定。] 他差点在这种严肃的时候笑起来。 松田阵平猜到是什么了，他犹豫了一下，先借着旁边递过来的水吞了下去。 松田阵平攥着水杯，清晰地意识到如果自己的情况没有好转，恐怕今天的事情很难结束。 更久的时间之后，又是几片药送在手中，松田阵平摸了一下一起扔进嘴里。 大概有十分钟，他眼前的色块慢慢的凝聚成人形，露出像是高糊100倍画质的……降谷零。 松田阵平注意到不远处茶几上放着的白色药瓶，手指动了动，克制住拿过来的想法。 故意把那瓶药留在桌上的降谷零注意到他的动作，手用力按在沙发边缘，声音却没露出丝毫异样： 而萩原研二，正听见医生说明情况： “他前两天是不是曾经因为意外断药……我认为有一定几率是用药习惯骤然被打乱，导致生理上和心理压力增 萩原研二一言不发地点头，平日的八面玲珑此刻荡然无存，仅剩下表面上稀薄的礼貌。 “但为什么症状是时间混淆，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但是刚发生了时间混淆的问题，就连萩原研二自己也很难确定，他到底是更担心松田阵平毫不反抗地答应下来，还是担心松田阵平不愿意答应，所以也没敢在这方面强行逼迫他。 这件事让萩原研二心情更复杂了。 松田阵平知道这其中有他本人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他能对心理医生吐露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东西，但是没办法对医生说出自己过往的经历和真正的担忧。所以谈话无法深入，最后只能在边边角角的问题上试探。 龙舌兰虽然在琴酒手底下做事，但交易程序设计师名单的任务内容却是当初松田阵平安排下来的。 刚死，现场还没凉透，朗姆已经派人去暗中调查了。 松田阵平装作漫不经心地接话， “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