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窃听器不是松田阵平之前随便分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那种，而是阿笠博士花了大力气研究的成果。它最特殊的一点就是，哪怕是在有信号干扰和屏蔽的区域内也能使用——只要提前设置好区域内网的密钥，它开启后就能自动连接, 且不会被发现的。 当初松田阵平托阿笠博士制作这种东西，就是专门为了应对研究所的情况。 而耳麦的另外一边，已经被安排到休息室的降谷零看似随意地坐在沙发上, 实际手心的已经渗出汗水。 “真的是您。”这是松田阵平走进某个房间——应该是监控室说的第一句话。 两句话，仅仅几个字，就让降谷零觉得不妙了。 如果说话的人是萩原研二, 那降谷零一定觉得对方是演的, 但偏偏说话的人是松田阵平。性格使然，就算松田阵平认真伪装, 也很难关注到这种人际交往中的细节。 那他的认知呢，是不是也进一步受到了影响？ 他先收敛思绪，继续听下去，就听见了松田阵平自爆卡车的提问。 公安的培训怎么就让萩原研二去参加了，应该去的是松田阵平！ 降谷零坐在休息室里，感觉手臂都已经僵硬麻木，担忧不可抑制地在心底蔓延、 可现在，松田阵平真的能安全脱身吗？ 降谷零判断的没错，因为松田阵平长时间的沉默不语，boss的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审视。 应要求坐下的卷发青年，却对boss的目光毫无反应。他像是在思索，英气的眉宇间露出几分纠结。 “我没想出来。” “你想了什么？” 松田阵平想了这么半天，是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您为什么亲自来审梅根，您不是说我应该问您为什么过来吗？” 这是刚刚boss那句问题的重点吗？ 但不重要。 积年累月的经验提醒他，如非避无可避，不要尝试去欺骗对方。 既然瞒不过，那就不瞒了。 他想要审问梅根的理由之前已经和琴酒编造过了，琴酒也一定报告给了boss。既然如此，那他就尽量不要重复，不然反而容易被boss察觉出是在撒谎。 boss觉得他问的问题不对，那他就反过来去想boss想让他问的问题不就行了。 但是boss的心思实在很难猜，猜了半天之后，他先举白旗认输： 松田阵平说着抬起头，希望得到答案，却发觉boss的目光凝聚在他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boss却没有为他解答，转而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要他问，又不给他答案是吧。 可他面前坐着的人才不会心虚，也甚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那您为什么一直在监控室里？” 但降谷零却并没有放松哪怕半点。 不是口渴，他也不可能真的喝这里的水，他只是借着一系列的动作来缓和情绪，整理混乱的大脑。 恰如松田阵平刚刚的回答。 可没有一个理由，和松田阵平的一样。 谁会像松田阵平那样想？ 如此自然地把boss的话当做正确的方向，放弃自己本来的想法。 boss依旧没有回答松 “你觉得苏格兰有可能被梅根那边的人抓住吗？” 但直接问的话, 松田阵平还好回答一些。偏偏boss这个问法……如果松田阵平说可能, 有种贬低苏格兰实力的感觉, 但如果说不可能，就相当于直接确认苏格兰背叛。 “不太可能。” “既然如此，如果苏格兰没有背叛，那他应该已经联系琴酒或者你了。” 这对松田阵平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不管boss有没有定论，他都打算劝诸伏景光不要再回组织了。 甚至以这个“卧底”身份, 还能接触到许多以白兰地或者是波本的身份不方便触碰的暗线，也算是成果斐然。 boss在这时候认定苏格兰背叛的话, 那松田阵平就劝都不用劝了, 降谷零第一个把自己的幼驯染送回公安。 “可如果苏格兰背叛了, 那他应该已经将梅根的下落告诉那边，此时应该有人在尝试营救梅根, 研究所附近就不会如此的安静。” 而松田阵平却听得不安渐生，boss绝不可能和别人探讨他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这些。而照这个思路，继续推断下去，很可能就是…… 松田阵平的心重重地坠了下去。 他嗓子有些发干，却没有做无谓的掩饰，顺着boss的话说出了结论： boss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既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继续问下去： boss凝视着白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