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说第三遍的时候，站在实验室中的卷发男孩冷淡又烦躁地扫了他一眼。 大胡子研究员：“……” 但一想到k3098未必能分清这些，大胡子研究员就觉得自己的话毫无意义。 卷发男孩又皱了下眉，才走到他面前。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退开了一步，和k3098拉开距离。 那种东西就算是他想要拽断都不太可能，但对方不仅成功了，纤细的手腕上还只留下了一道淤痕，连破皮都没有，所以后来才换成了纯合金制的环锁。 如果不是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绝对没办法把k3098治好，大胡子研究员都要眼馋那个给他用的，被名为“复苏”的药了。 “复苏”的副作用无法解决，就只会是昙花一现，和宫野夫妇未完成药一样，被当做致的毒药。 大胡子研究员在心里默默可惜了一下。 一个像是穿着白大褂的，一个体型壮硕，中间一个似乎稍稍佝偻着背，但也能看出是个成年人。 这个研究所里关着的“实验体”不仅仅是那群孩子们，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道从哪里拐骗或绑架过来的成年人。 “啧，是你。” 自从发白兰地点破了他的幻觉问题后。那群之前狂热的研究员，和巴伦弗朗斯一样，大概都是这个态度。 同样的组合，只是中间那个变成了稍矮一些的……像个孩子。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站在走廊中间，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踩在了泥地里，或者被什么拽住了似的，在地上生了根。 此刻看见k3098，立刻想起了这段时间的辛苦和从天堂落到地狱的糟糕心情，他直接呵斥：“滚开！” 他不生气，也不害怕，继续站在走廊的中间，沉静地看着白大褂。 但卷发的男孩只轻轻侧过头瞥他一眼。 走廊的光线充足而明亮，那双暗青色的眼睛却显得极为幽暗，像是万里之下的海底，湮灭了光线，无声地翻涌着。 极致的危险预兆让大胡子研究员没能在第一时间阻止k3098。所以当那个白大褂直接伸手推搡k3098的时候, 一声惨叫直接唤醒了研究所的报警系统。 死亡并没能威慑他。 研究员尖锐的怒骂被卡死在了喉咙中, 变成咯咯的响声, 他挣扎着试图掰开卷发男孩, 可那双比他的手还小一圈的手似乎比钢钳还坚硬有力，大胡子研究员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力掰了几次都没有掰动。 那个被守卫和年轻研究员带出来的那个实验体吓得发出一声短促地尖叫，后退两步撞在墙上。 k3098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 那白兰地大人会杀了他的！ 卷发男孩转头, 静静看了他几秒，似乎在评估什么。 他注意到男孩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像是让将人放开。 “k3098，松手, 不然我要开枪了。” 鉴于k3098不愿意和他们说太多话, 他们对k3098的精神评估更多是观察和通过仪器测量, 比如脑电图、脑诱发电位还有核磁共振等等。 按照正常逻辑，k3098这样的情况，应该已经因为认知失常或者幻觉完全疯了。可事实是他还能正常交流，能理解他听就的内容，甚至有相对稳定的行为模式。 大胡子研究员脑子转得极快，手上也不慢地快速联系白兰地——事实上他觉得白兰地应该也知道了，毕竟警报真的很大声。 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对吧？ “也许你的枪更快。” “k……” 一声、两声、三声……走廊上的机也启动了。 “诺顿。” 电话那边，白兰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但霍普金诺顿已经 “转过身。”他说，“帮k3098处理下，然后把人带过来。” 霍普金诺顿脑子迟钝地想着，走廊两侧传出机械回缩的声音，他艰难地转过头，却因为眼前的景象呆在原地。 不远处的守卫满脸茫然和不可置信，他旁边的那个稍矮些的实验体怔怔地看着k3098。 刚刚k3098用研究员挡枪了？但是怎么可能，武器系统还没到开启时间，现在是人为操作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瞄准了，怎么敢随便开枪。而且子弹不止一个方向，就算k3098用研究员挡住了一部分，他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听见被挂断的忙音后，诺顿意识到白兰地恐怕早就在监控面前看到了这一切，那刚刚武器系统的攻击也是他默许的？ 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年轻研究员后，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几乎就要发怒。但应该是白兰地提前做了什么，他居然硬生生地忍下了， 他一挥手，立刻有人小心翼翼把血泊中的研究抬到担架上。 他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脸上沾了一丝凉意，接着是一股新鲜的铁锈味。巴伦弗朗斯几乎立刻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他咬着牙转过头，却先听见了诺顿苦哈哈的声音。 诺顿愁眉苦脸，试图阻止冷着脸嫌弃地把手上的血液甩掉的k3098。他把纱布塞到k3098手里，努力讲道理， 他说着忽然背后一凉，听见一道压抑的寒声：“诺顿研究员，他只是一个实验体而已，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如果他不听话，我可以帮你处理。” “怎么处理？” 巴伦弗朗斯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但这时候不说点什么，就好像是怕了k3098一样。 但真要说的话，巴伦弗朗斯又忽然觉得自己离k3098太近了，卷发男孩手上不断在滴落的血液，提醒着弗朗斯刚刚他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