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伤了他左肩，莱伊，在你的三点钟方向那栋楼的五层……第二间，一个身高大概170公分的男人……科涅克过去了！” 赤井秀一这时候已经在往那个方向去了，但是还没到，就听见科涅克慢吞吞的声音从频道中响起， 苏格兰没出声，赤井秀一便问道： “啊。” 他忍住笑，说出了他准备好的话： 他走到窗边，低头往下看，正好看见莱伊进入楼中。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按理说应该不会，大概只是试探下。] 眩晕感迟钝地笼罩了他，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你的位置才是比较危险的。” “……好吧，那我们谁都不安全。”诸伏景光轻声回答道。 松田阵平扯了下嘴角，继续道：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桌子、椅子、窗台，还有窗台上摆着的花盆忽然全部旋转了起来。 松田阵平终于站立不住了，他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另外一只手想撑住窗台，结果却一下子按空，猛地摔倒在地上。 诸伏景光浑身上下的血液一瞬间凝固。 二百多米的距离，一颗子弹02秒就可以到达, 跑步却居然需要二十多秒。 诸伏景光在这二十多秒里不断地喊对方的代号，但是那边的松田阵平却始终没有回复，只有滞涩而粗重的呼吸声。 子弹上膛, 扳机扣下。最后, 子弹穿破空气的爆裂声，几乎同时从耳麦和前方的居民楼中传出。 通讯被对面的人关闭的一瞬间, 诸伏景光隐约听到松田阵平痛苦的闷哼，声音极其微弱，却极其清晰地撞在他耳膜上。 诸伏景光脑子嗡了一下, 就要跑上楼。 诸伏景光仰起头，看见莱伊站在五楼的窗口，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飞舞， 他看清了莱伊的口型, 和莱伊手里科涅克的枪。 他本来正在楼下等电梯, 在听到那声重物落地和和苏格兰喊出的科涅克后，立刻放弃电梯，从消防通道往上跑。 似乎听见脚步声，科涅克猛地转头。 赤井秀一刚要出声，就对上科涅克那双狠厉又涣散的暗青色双眸。 险些挨了一枪，赤井秀一没有生气，也没有出声质问。 赤井秀一又稍微试探了一下，发现科涅克完全没有意识，单纯是凭借本能开枪后，很快就压制……不，也不是很快…… 后面与其说是他制服了科涅克，不如说是科涅克自己忽然停下放弃抵抗，任由他把枪拿走，关上了通讯。赤井秀一这才能拿了科涅克的枪，阻止了苏格兰上楼。 卷发青年的呼吸已经逐渐趋于平稳，苍白的脸色涌出一抹血色。此刻他正靠着墙，右腿屈起，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伸直。 但是这并不代表科涅克已经恢复了，他脸上那种平静到近乎漠然的神情，依然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现在的异常。 赤井秀一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感觉像是咀嚼暴露在空气中整整一个月的干硬面包。而他面前的科涅克却忽然开始摸索自己的上衣口袋。 赤井秀一隐约意识到了他在找什么，四处看了看，余光注意到窗边地上那个眼熟的黑色打火机。 但卷发青年的眼珠动了动，低头看了看打火机，脸上却出现了一点轻微的困惑。 “……” 本来想出声的赤井秀一忽然像是被卡住了嗓子，面上终于露出惊容。 “科涅克是个疯子。” 亲眼验证了一件事情，本应该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但赤井秀一却没有丝毫的愉快，反而生出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静默蔓延的悒郁。 单纯作为敌人，他也值得被尊重。 这些就已经足够让赤井秀一觉得难以忍受，但后续发现的事实却更加残酷，科涅克被药物控制，不止身体在被实验摧残，甚至连精神状态都不稳定，只能靠药物维持认知。火机，而在这时，门外也响起了脚步声。 在希拉屏蔽压迫感后，他终于缓过来，但眼前彻底变成一片昏昧流离，耳边的声音也嘈杂混乱。 这是什么？ 他集中注意力，努力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试图从各种各样的扭曲的或者是融化的物体中辨别出来。 一小片冰凉的白色被扭曲的人形线条贴到他唇缝间。 他反应很快地吃了下去。 周围的环境还是稍微有一些扭曲，耳边的声音也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但也勉强够用，剩下的反正等睡一觉之后，自然就能缓过来。 “……苏格兰呢？” “就在外面。”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