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大概是可以确认了。 半个月前,科涅克第一次见到zero后,就开始着手帮忙;偶遇他的时候,科涅克主动和他交好,甚至信任地给出了自己住处的磁卡。 这一切都证明了他就是松田阵平,而且认识他们。 但是仔细想来,松田阵平的行为,一直存在着某种矛盾。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才悄然转变了态度。 但诸伏景光却想起来,他第二次去见神奈荒介的时候,问起了在美国的经历。 但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偶尔又有一些内容,松田阵平的语气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诸伏景光起初只把这个当做错觉,但是昨天收到那封邮件后,他终于意识到,松田阵平陷入了怎样可怕的境地。 但松田阵平根本没有给他们面对难题的机会。 这封混乱的邮件,反而让他们更痛苦。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从没想过,这个基点需要松田阵平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就仿佛一切正常,松田阵平从未失忆过。 就好比昨天收到的那两封邮件。 认为松田还完整的记得降谷零, 只是以科涅克的身份故意配合波本,所以按照两个人之前商量的关系,回复了一句暗示安全的话。 两个人见面那么多次,都是以神奈荒介和绿川雅也的身份, 除了科涅克根本没有看清他的那次,完全没有涉及到组织。 仿佛他以为他和诸伏景光已经有了共识, 他认为自己确实是在明知道绿川雅也是苏格兰的情况下故意接近的。 那是不是说明,松田曾经就是这样,一次次的忘记, 一次次的强行记起来。如果有模糊的地方,就通过纸面上的情报,来推测自己过去的行为,刺激自己记忆。 “绿川, 汤要溢出来了!” 接着一只手横伸过来,帮他关了火。 “又自己一个人瞎琢磨什么呢?和我说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可以和我们说说,就算我们帮不上忙,也可以帮你加油打气……】 那你呢? 诸伏景光看着他,忽地心中五味陈杂。 比如刚刚松田脱口而出他的名字时出现的眩晕。 因为他们基本断定了他的视力模糊是某种心理因素影响,很有可能就和他的记忆相关,比如为了避免疼痛持续或者其他更严重的应激反应,而出现的某种自我保护机制。 他不是最近遇到了他们,才开始想起来的,而是在漫长的时间里,无数次地反复遗忘反复记起,因此才能在错乱的记忆之中,如此准确迅速地定位他们的身份,确保自己不会伤害到他们。 诸伏景光强迫自己冷静,但松田阵平却主动提出了开车,似乎很确定自己的视力不会出问题。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汤锅,又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复杂的表情。 “等吃完饭之后,我们聊聊。” 一顿稍显沉默的夜宵过后,两人坐到了客厅。 他虽然想试探松田阵平的记忆现在混乱到什么程度,还有多少是真实的部分。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试着绕开,于是斟酌着问,“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科涅克的身份。” 既然景光已经确认了他是松田阵平,那为什么还故意强调第一次见面? 难道景光是想要和他对剧本? 松田阵平自觉想明白了,于是考虑着苏格兰在组织内的风评,编造出了一个回答。出轻松的笑容。 诸伏景光猛地攥紧了拳,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但是…… 这还怎么问下去? 他闭了闭眼,放弃了这个话题,转口问道, 对面的青年僵硬了一下,眼神闪烁了起来。 诸伏景光差点气笑了。 明明对他们这么关心,轮到自己后,就恨不得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问题都不肯露出来。 “那之后……近期还有这种研究吗?” 武器部门,也算是他负责的研究吧? “不过不会像现在一样,需要离开一整个月,上次是特殊情况。” 他在说什么? 窗户关得紧紧的,但这一刻就仿佛有寒风突然吹了进来,一直渗到诸伏景光的骨头里,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