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摸索床头的手机，是午夜3:14。 侧身倚着桌沿，一只手握住玻璃杯，双眼在夜色中放空。 又一次将那条判决书翻出来，公布在人民法院公告网，落款的日期是五年前。 温凝一点不知道这件事情，在校期间偶尔去实习，被安插在社区基层，记得在前几次的人口普查中，李随这个人从未被录入过。 凉水下肚，后半夜的气温略低，真丝睡衣下的肌肤泛点疙瘩。 单手飞快点击，打下一行字：[孙院长，我自愿放弃试用期。] 指腹悬在蓝色的发送键上，微微轻颤，最后还是删去。 那时她临近毕业，硕士学历即使烂大街，但也能找到个不算特别辛苦的工作——要说去给听障儿童当老师？她不情愿。 行政主任？现在温凝才知道，那是仅次于院长的位置。 “你认识？”回家的路上，温凝又提及这个问题。 思绪飞远，温凝再回过神时，已经是4点了。 玻璃杯放回原位，剩下的半口水，在晃动两下后，归于平静。 温凝不语，用小刀将纸箱子拆开。 见女人不理他，孙泽干脆蹲在她的旁边，抢过小刀：“你别弄了，我来吧。” 今天还是没去和院长说明情况，眼看着约定的期限要到了，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面积只比普通教室大一点点，书也不多，总共两个置物架。 温凝探头看去，是个五六岁的小妹妹。 这个点正是下午第一节课，按理说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 上前，在小妹妹跟前蹲下来，她又打手语：[喜欢读书吗？] 女人伸手拉起女孩儿，把她带到刚刚整理好的书架前，指了指说：[这里有几本新的，你看喜欢哪个？] 温凝帮她拿下来，视线一扫，是《海的女儿》，也就是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公主。 温凝点到为止，抬手去摸小妹妹的脑袋。 室内的窗子没关紧，微风吹进来，顺带着一声呼喊：“在这里，小温老师！” 不知何时，赵春花已经站在了图书馆的门口，她身侧跟着一个人，温凝瞬间起身。 沉稳的脚步声朝她靠近，温凝的瞳孔无意识地收缩。 李随薄唇微翘，深邃眼眸蕴藏了微不可察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