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的月光被剪碎。 湛云葳还不明白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就听见头上那人冰冷冷开口。 她听见他的自称，在水里打了个颤。 她隐约也知道认错了人, 听他平静却淡漠的语气，莫名生出一丝怯意来。 她抱住他, 试图安抚这只愠怒的“白色灵蝶”，不知该怎么做，下意识用唇去碰他的喉结。 他面色冷漠捂住她的嘴, 道：“越某说过了, 并非你裴师兄。” 没了支撑, 她直直往水下沉。湛云葳如今连认人都做不到，哪里还记得凫水。 眼前除了漾开的湖水，就只有与她雪色衣衫交织的墨袍。她脑海里懵懵懂懂，白皙的手指从那片墨色中穿行而过。 欸？ “湛云葳！” 湖水由她被打湿的长发，顺着她长睫，下巴，重新流入身下。这人将她拎到身前，笑了一声。 她眨了眨眼, 呼吸急促, 身体里就像被堵着岩浆, 再找不到出口，要死在这样的难受之中。 他却似比她还要冷怒，迎面就是五张定身符纸，围着她的脑袋贴了一圈。 越之恒看了一眼画舫上躲着看热闹的器魂，冷道：“滚过来！” 越之恒垂眸，月光倾泄而下，湖面如明镜，令他在里面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映。 哑女没想到这个点越之恒会来自己院子。 哑女慌张不已，轻轻揭开一张符纸，对上弟妹泪盈盈的眼，心疼焦急坏了。 越之恒垂眸看了眼。 哑女知道他这是要救湛云葳，忙不迭点头。 到第二碗结束时，她还要毫不犹豫放第三碗，越之恒低声说：“够了。” 哑女担忧地看了眼湛云葳，越之恒说：“你先去外面等等。” 越之恒将紫阙莲灯放到湛云葳身边，灯中涌出雾气，将她笼罩，她眼中痛苦之色终于平息不少。 ——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用五张定身符贴弟妹。 “……”越之恒没法和她解释，神色冷漠。 哑女的屋子虽小，也有些年头，可她手脚勤快，时不时去后山采-花朵装点，很是温馨。 湛云葳身上的素雪芙蓉百水裙，已经皱巴得不像话，哑女见她乖巧地躺着，睡了过去。 外袍解开，之后便是内杉。 她幼时在地宫中，后来随着越之恒找回越家，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生活，偶尔在府中也撞见过几回隐私，没有一处环境是干净纯粹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哑女没好气地出来，看见月下越之恒盯着那莲灯，神色漠然。 越之恒反应过来哑女在说什么，顿了顿。他其实并不出格，甚至非常克制，但御灵师天生就是一群娇贵的脆皮，这种事也不好和哑女解释，只得冷淡应道：“嗯。”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越之恒要回王朝的彻天府当值，更麻烦的是，三皇子昨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