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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灯会(1 / 2)

('“哟,庄主出门啊!”

最近天气不错,苏锦贼心不死,惦记梧桐苑里的一株素冠荷鼎惦记得彻夜难眠,每天蹲点,谁知一切鬼祟行径大庄主早已心知肚明,他被逮了个正着。

“苏大夫不好好瞧病,到这里来干什么?”大庄主屈尊降贵地蹲下身子,俯视草丛中的神医,明知故问,“遛弯?晒太阳?”

“溜太阳!”苏锦惊慌之下口不择言,“诶不对,是晒弯!”

“卓暝,是谁?”

卓松泉正撸起袖子,准备要让苏锦感受一下庄主的厚爱,房里颖半夏听到动静,出声询问。

于是,接下来,苏锦眼睁睁地看到天暝山庄的新任庄主光明正大地剽窃自己的绝学,即使那人不在跟前,脸上依旧荡漾开温煦的笑容,真如旭日东升,闪瞎人眼,“哦,没事。是一个问路的老伯伯!”

老伯伯…

三个字让苏锦大脑宕机十八次。

“问路?”

两扇门扉从中打开,苏锦终于有幸见到了庄主金屋藏娇的美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着的时候。

那是个身材挺拔的男子,漆黑匀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眼波清湛,灰色的,是世间少有的漂亮。

脸庞光洁如晨露,五官雅致不失英气,神情冷淡不失舒缓,银狐大氅领口处一截羊脂玉颈,像是从净瓶中延伸而出的杨柳枝。

他站在那里,望之俨然,神姿溢彩,又或者说像是在发光。

有那么一瞬间,苏锦突然就理解卓松泉的所作所为了,就像自己好不容易囤积起来金石银粒,哪肯让旁人沾染。

“好看吗?”卓松泉声音幽幽,像是女鬼在询问路人能不能看见她。

苏锦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不比庄主您倾国倾城。”

苏锦不算是单纯的拍马屁,卓松泉的卖相确实非常不错,剑眉英挺,双眼皮微微翻起,底下一双眼睛瑰丽如黑玛瑙。得天独厚的鸦睫使得其目光独具一种含情脉脉的味道,笑起来英俊潇洒,不笑的时候也不会显得与人疏远。

四肢修长有力,是符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案例。

若真穿上一身鹅白道袍,手持拂尘,或坐或卧,必如珠玉在侧,蓬荜生辉。

谁见了都得由衷的说一句,这道士看起来好有钱的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办法,于苏锦而言,比起美男子,钱的吸引力才是持久且永恒的。

卓松泉不理会他,他的目光同样被颖半夏吸引住了。

这件银狐大氅是他从一个北疆商队买来的,当时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没想过要送给谁,买下来后就一直放在库房中闲置。

当颖半夏提出要出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件衣服,他想:应该是合适的。

就像这同样闲置已久的梧桐苑一样,如果它们的主人不是颖半夏,那么将毫无意义。

他从不怀疑他的半夏能给人带来的惊艳程度,但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合适,这么好看!

纯白的大氅玉兰花叶一般,将颖半夏骨肉匀停的身材完美衬托,淡漠的气质被绵厚的衣服一裹,就像一片细薄橙黄的暖辉落到雪人身上,冰晶琉璃剔透。

真是衣修长,人亦修长,矜贵优雅。

“老伯伯?”

颖半夏的视力很好,隔着大片风貌青郁的草木花树,一眼瞧见趴在花草堆里面,姿势古怪的苏神医。

卓松泉对他报以和煦的目光,然后低头,对着苏锦目露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对对对…”

苏锦欲哭无泪,“我是老伯伯,我迷路了,我想回家。”

“你其实是进来找药的吧。”颖半夏说话间就已到了卓松泉身旁,凤眸扫过苗圃,亦扫过苏锦,“这片苗圃中有许多可入药的花草。”

颖半夏挑挑眉,“…你找的是…素冠荷鼎。”

“你怎么知道!”苏锦大为惊奇。

“…因为它快要被你捏死了…”

好尴尬啊,出来偷个…哦不,是找个药材,接二连三被两口子分别逮到,他明明拥有如此气运,为何赌钱老输?

“他是盗贼,是直接扔出去,还是打一顿后再扔出去?”颖半夏转头问卓松泉,表情非常严肃。

苏锦眼皮一跳:够狠。

他难得凝重地看向卓松泉。

那表情仿佛在说,庄主,我是您最忠心不二的医师,开口之前劝您先考虑清楚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嘴巴里会不会蹦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倒不必了。”他赖以生存的大庄主忽然就笑了一下,不是那种讽刺或者算计着什么的笑,是一种完全发自内心的愉悦。

卓松泉属实没料到,看似正正经经的半夏其实内里也焉坏焉坏的。

“心肝,放过他吧,你看他头发都白完了,老人家很不容易的。”年近二十的大庄主撒得一手好娇,边说边朝美人依偎过去。

说实话,颖半夏不比卓松泉矮多少,但后者的身形明显比前者大一号,于是大庄主小鸟依人的画面唯美得犹如狗熊蹭树。

苏锦拍拍泥土,面无表情地起身,你们把我当羊肉涮呢。

“在下苏锦,幸会。”苏锦拱手道。

颖半夏用眼神制止住卓松泉越来越不像话的动作,把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依言还礼,“在下颖半夏,久仰大名。”

既是“久仰”必定早已知晓。

苏锦又看了他的大庄主一眼,你们俩逗我很好玩是吧。

卓松泉抱起双臂,抬头看天,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苏大夫,听卓暝说,在下的病情一直都是你在调理,受累了。”颖半夏说完又是一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锦有点受宠若惊,他被黄金绑架多年,已经习惯卓松泉有事神医,没事庸医,用完就扔的无良对待了,“医者本分,应该的应该的。”

“不知苏大夫可否告知,我为何至今未能记起以前的事。”颖半夏瞑睫,以手指按压太阳穴,“每当我回想时,总觉得像隔了一层雾似的。”

苏锦讪讪,难得有点汗颜,颖半夏给人带来的感觉很奇怪,原本苏锦以为他会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性子,真说上话了,就会明白他的性情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淡然,接人待物十分平和却又不容冒犯。像一阵清风,一激灵过后,舒服又醒脑——谁能抓住风?

苏锦不想骗他,可他能怎么办,他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既不会武功,又没有口才,他敢去触碰表面武林楷模实则吹拉弹唱杀人放火样样精通的大庄主的逆鳞吗?

换做以前,他是敢的,他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鼻孔朝天,看谁不顺眼,手起刀落,嘎嘎乱杀。

结果呢…他什么都失去了…

除了钱,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存在的意义。

是卓松泉救了他。

“好啦,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来的。”一旁沉默的卓松泉忽然开口,他声音很低,竟有种在乞求的错觉,“我们慢慢来,不着急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颖半夏与他四目相对,嘴唇张了张,拒绝的话语触碰到他软趴趴的神情,像年糕进了蒸笼,不知不觉就软了。

良久,他道:“好。”

卓松泉和苏锦都松了一口气。

“走吧,灯会快开始了。”卓松泉唇角带笑,拉过颖半夏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颖半夏点点头,侧身转向苏锦,语气诚恳:“有劳了。”

苏锦微笑,苏锦谦虚,苏锦说哪里哪里。

卓松泉拉着颖半夏离开的时候,对苏锦作口型道:素冠荷鼎是你的了。

苏锦受宠若惊,苏锦喜极而泣,苏锦心头大骂黑心肝小心引火烧身。

按之前卓松泉头顶的大包来看,那个颖大美人绝对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平和的性情中亦有刚烈的一面。

黑心肝肯把梧桐苑给他住,贴身照顾饮食起居,多半是动了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周梦蝶哟~

蝴蝶飞走了,庄周还会沉湎于梦境吗?

不过…是他的错觉吗?

苏锦摸了摸下巴,眉头揪紧,他毕竟是大夫,对人的体型相貌远比旁人敏感,刚才那两人的容貌似乎…有几分相似?

锦阳城内。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小心点,别乱跑。”

灯火会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许是正同哥哥姐姐们嬉戏追逐,一个不注意直直栽倒颖半夏怀里。

小娃娃只觉得接住他的怀抱又香又软,抬起圆滚滚的大脑袋,奶声奶气道:“谢谢哥哥。”

颖半夏莞尔,“你的父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

小娃娃生得虎头虎脑,大眼灵动,无疑是照着年画上抱鲤鱼的童子长的,“爹爹娘亲买糖糖!”稚气的模样让颖半夏忍不住伸出两指,捏了捏他白白嫩嫩的脸颊,手感超好。

“哎哟,满满!”一个妇人从人群中钻出来,“你怎么跑这么快啊,快跟娘回去!”

小娃娃不知所以,胖手茫然地抓了抓脑袋。

“是你的孩子?”颖半夏不动声色地用衣袖护住小娃娃,“他爹呢?”

那妇人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卡了下壳,道:“他爹在家啊。”

颖半夏目色微凝,那妇人见他气度不凡,原本已心生惧意,然富贵险中求,若目的落空她亦吃不了兜着走,使出杀招,妇人哭嚎道:“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

说着伸出两爪,就去抓那小娃娃的手臂,颖半夏一把捞起孩子,避开扑来的妇人,前者只来得及看见空气中闪过一点银鱼般的雪弧,千人踏过的地面顿时在眼前放大。

妇人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

哭嚎总算较之前更为情真意切,“天爷呀,没天理啊!我的孩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街上人满为患,原本各忙各的,这一嗓子下都聚了过来,七嘴八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抢孩子!”

“女的抢男的…诶!不对!是男的抢女的…为什么?管他的呢,反正是他们两个在抢就对了!”

“我的满满啊!”

妇人杀猪一般干嚎,满面污泥,额头红肿一大块,在众人人眼中的确更为凄惨,不一会儿就有要主持正义的人蠢蠢欲动。

…谁都不敢先主持正义。

因为那个抢孩子的白衣男人看起来不是很好惹。

颖半夏不理会撒泼打滚的妇人,灰色的瞳仁冷冰冰的,扫视周围环境。

“我们自己能生,抢你的干嘛!”正胶着,一道浑厚的男声从人群中杀出。那是一名黑衣青年,手里提着大包加小包,仍无碍于其俊美,毫不避讳地冲妇人道:“嫌家里的粮食太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人噎了噎,清清喉咙准备再嚎。

这时,那对粗心大意的父母终于赶到,小娃娃一见他们便喊:“阿爹,娘亲!”

由此,真相大白了,那貌似人畜无害的妇人才是真正的祸害。

一见情况不对,妇人眼珠骨溜溜转一圈,趁人不注意,寻了个缝隙飞快地逃了。

颖半夏眉尖抽了抽,拉住立马就要去捉那妇人的黑衣青年,对他道:“多半有同伙。”

“等着。”

话音未落,卓暝瞄准方向,一阵旋风似的追了出去,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几声哀嚎。

“灯会鱼龙混杂,孩子太小,莫要再让他一个人乱跑了。”谁也说不准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

那对夫妻接过小孩,自是千恩万谢,女子还在后怕,以袖拭泪道:“幸亏有恩公在,如今世道艰难,人伢子是越来越猖狂了。以前是骗,现在是直接抢!”

“美人哥哥再见!”小娃娃坐在父亲的肩头挥舞着小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人哥哥?

颖半夏啼笑皆非。

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天下还是不太平吗?

送走那一家三口后,颖半夏恍惚地想。

“怎么了?”卓松泉三下五除二解决完那几个人伢,见他一手扶住前额,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不由得担心道,“不舒服吗?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

颖半夏自无不可,这时,忽听“嘭”地一响,鼎沸人声如潮水退却,夜幕亮如白昼,红黄蓝绿青蓝紫渐次登高,一瞬火树银花,百年浮华褪色,烟花璀璨如星空,街道与人娇姿五彩。

烟火人间。

“好美。”

琉璃光影交织于颖半夏眸中,他喃喃道。

“人更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松泉低语。

他看烟花,他看他。

美丽的东西注定是亦逝的,那烟火是本次灯会的魁首,世人的惊呼与赞叹便是它存在的价值。

“那里是在做什么?好热闹。”颖半夏问。

店铺内,卓松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在抢灯。”他道,“每年的灯火会,商家为了活跃气氛,都会举办几场大大小小的抢灯活动。店家会拿出店里做的最好的一批明灯挂在旗杆上,抢到哪盏,哪盏就是你的。”

说白了,这种游戏的最大的亮点就是“竞争”。

当然,不可否认历年能挂到竿头的作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并且绝无二家。

不少人争的便是那一盏。

我们都是天地间无所依的沙鸥,安稳平淡也好,波澜壮阔也好,总想着能在匆忙的旅途中留下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想来于某些人而言,若能为重视之人赢来一盏独一无二的明灯,方能此生不留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松泉非常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今年的灯会是由锦阳城最有名的珍宝阁举办,要说那灯架上的灯笼确实是美轮美奂,尤其是顶端一枝独秀的那一盏,说是巧夺天工都不为过。

竟是做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凤凰身上覆盖的片片金鳞璀璨夺目,身下朵朵莲花绽放,居然不是象征圣洁的纯白,而是染成了妖异的血红。

金凰临世,开遍红莲万蕊。

光与暗,圣洁与妖异,夜色中与风共舞,犹如异域女子摇曳的薄纱,摄人心魄。

白山茶为什么会染上罂粟红?

“半夏。”卓松泉目中殷殷满是期待,“你想不想要那盏凤凰。”

颖半夏收回目光,看着他,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嗯。”

卓松泉像磕了春药,“蹭”地站起,兴奋道:“等我一会儿,相公马上给你带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面跑,一面回头叮嘱,“等我啊!很快的!”他如同一个去买糖的小孩子,心里高兴又害怕爹娘不等自己。

直至那人的身影被人群彻底淹没,颖半夏嘴角的笑意才一点一点淡去。

桌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倾泄成河,一路上,但凡他多看了两眼的东西,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拿下。

暂时不能拿走的,着店家送到山庄。

这个人对他很好很好,他知道的。

然后,他缓慢地起身,坚定地、平静地、不再迟疑地转身离开。

“唉,客官!”

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元宵,看着满桌的礼品和两块碎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另一位客官刚才还吩咐要往元宵里加铜钱,让这位客官吃了交好运,怎么就走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不是谁的玫瑰。

他是颖半夏。

热闹隔却七拐八弯,变得模糊不清。

小巷中,一轮素月悬挂高空,月色皎皎,地上白霜悠长。

颖半夏满载一身清辉,独自踏白沙前行。

我此番不告而别,他想必会很难受吧。

颖半夏心里同样有些不好受,那个人的眼睛是那样明亮,仿佛汇聚了全世界的光线,而里面只浅浅倒映出一个他。

去抢灯时是那么的兴奋与期待。

自己辜负了那份信任。

但他不后悔,即使再给颖半夏一次机会,他依旧会选择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再留下来了,颖半夏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企图把自己拖向一条未知的道路。

他不怕死亡,他怕的是未知,他不能放任自己,人心是一片山林,如果不及时熄灭可疑燃物,就会引发熊熊山火。

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他承受不起。

巷回路转,道路一点点幽深起来,又是一个拐角处,似有幽微红光。

颖半夏脚步一滞,一个高挑的身形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手中一盏明灯熠熠,上面点缀的红莲如业火焚烧。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月亮悄悄躲进云彩,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可怕。

“…我不是叫你等我一会儿吗?”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仅仅过了一个呼吸,卓松泉缓慢道。他一手提着明灯,另一只手放到身后,紧握成拳,似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唇角绽开微笑,像罂粟徐徐旋出迤逦的花瓣,“等太久了吗?”

“卓暝,”眼尾斜飞,颖半夏眯起眸子,脸色凛若冰霜,“你有事瞒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根本不可能是所谓的夫妻,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并不代表我是傻了。”

“我们真是夫妻,”卓松泉笑意更深,如同裂缝,“你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哭的了吗?你眼睛哭得红通通的,一直相公相公的喊,叫我轻点…”

说着,他猛地靠近一步,俊美的面孔瞬间暴露,如同恶鬼,颖半夏下意识地往后退,卓松泉如探囊中物,一把捞住他,令他贴近自己的胸膛,力道很大。

“…你弄疼我了。”颖半夏低声说,酸疼一直没下去过的腰身像要被他的手臂勒断。

“我也很疼啊,半夏。”卓松泉不松反而收紧,死死地盯着怀中这人,却只能看到一头细软的乌发,“我天生是一个混蛋,当我很疼的时候,我就特别不想让别人好过。我喜欢你,半夏。我舍不得让你疼。”

“你也别再让我疼好不好?”

低沉的嗓音自头顶降落,如同君王御驾亲征时擂动的战鼓,誓要取敌将性命。

寒风中,那人滚烫的胸膛像一把火,他温暖着你,可他带着要把山林焚烧殆尽的架势。

颖半夏能想象到当这个人满心欢喜载誉而归,而迎接他的唯有一个空落落的座位时,心里该有多失落,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他明明曾经给你带来那么多的欢乐,到最后你却把他当成搬家时的拖累,扔出一根破树枝,好趁此摆脱。

而他甚至傻乎乎地去捡,还在努力地想讨你的欢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回头,你再也不见。

“好不好?”头皮像要炸开一样,卓松泉固执地等待一个答案。

“不好。”

缓缓的,颖半夏抬起俊逸的脸,直视这个人已风暴初现的双目,一字一顿道,“你欺骗了我。”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便顺畅许多了,“我从来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你或许有你的理由,但我没义务陪你一起活在梦中。那只是更深的欺骗。”

“现在,放手!”

如同斩断身上的藤蔓,颖半夏近乎决绝,从卓松泉的怀中挣脱出来。

“不要痴迷于虚幻的事物,我们都活在现实之中。”他说。

时间突然变得好安静好安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凤凰与红莲交相辉映,巷面光影痴缠,他们分立两端,隔楚河汉界,驻守各自阵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过巷口,幽忽呜咽。

“就这样吧。”

颖半夏说,疲惫如潮水蔓延,他再无什么可说的了。

卓松泉站在另一端一动不动,脑后一向精神的马尾耸拉着,失魂落魄的小狗叼着树枝,等不到主人回头。

灯杆下的凤凰灯盏于风中悠悠晃晃,展翅欲飞。

真的是很漂亮的一盏灯,外形栩栩如生,精妙绝伦,它应该留给值得的人。

他该走了,去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

“跟一个混蛋讲道理,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如夏天的深井般沁寒,忽然一声轻笑打破这份平和,颖半夏心神一凛,他是跑不了的,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头,去看看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冥顽不灵的人。

卓松泉浑身像是由滚铁铸造,颖半夏的脊背撞上他胸膛,竟然会显然脆弱易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茫茫的夜色中,他的眼睛亮极了,哪里会是笨乎乎等人垂怜的傻狗,他分明是一头恶狼,你给的肉骨头不够,他就要吃你!

啪嗒!

灯芯被打翻,凤凰灯彻底燃了起来。

光亮照不到的深处,暗藏荼靡香奢。

抓住的手腕远比琼枝挺秀,他脚凌万丈,誓要摘取最甘美的玉茗。

“唔!”

颖半夏整个后背都贴到了墙面,刚要出声,嘴唇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炙热的鼻息喷到脸上,一条舌头凶猛地撬开牙关,缠着他挑弄厮磨。

那人的亲吻总是这样的,一股子狠劲,带着掠夺和欲望。

空气被压缩到极限,他无可奈何地高高仰起头承受,几乎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手臂挣扎的力道软了下来,终于被五指松开,无力地搭到那人结实的肩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松泉卡在他两腿之间,支撑住他虚软下坠的身体,一面亲他,一面将大掌探入大氅寻到腿间。

“嗤啦—”

颖半夏下体一凉,原来卓松泉直接从中间撕开了他的裤缝,恰似开裆裤。

于是颖半夏的裤子虽说还好好穿在身上,其实里面的万般风情已尽在掌握之中,卓松泉手腕剧烈抖动,酝酿不堪的动静,颖半夏似一条剑尖挑起的活鱼,两腿哆嗦不止,黑暗里不知从哪里流出了温热的水液,顺着腿根滑下,周围泅湿的布料湿答答地黏在大腿内侧。

半响,卓松泉终于放开了他,颖半夏被亲吻得头晕目眩,一时缓不过劲来,他眼睫半阖,歪斜在墙上喘息,耳垂散落的几缕细细乌丝紧贴着秀颀的颈,莹莹薄汗一捧暗香。

“唔哼…”

卓松泉忽然蹲了下来,湿润的花苞被一口含住,于唇舌间啧啧吮吸,嚼蕊吹花。颖半夏十指插进那人粗硬的发间,嗓音陡然变调,冷淡的灰瞳盈起一圈湿漉漉的水雾,是热的。

牡丹心浓似胭脂画,那人如同采蜜的蜂,舌尖在黏腻嫣红的幽径里探索,汲取满腔香馥,催弄一声声难耐的低吟。

凸起的一点落入口中,拽弄着咀嚼,像是在品尝一枚熟艳的新橙,齿间一阖,饱满的汁水顿时淋漓四溅。

周遭流动的寒流因柔而腻湿的呻吟蒸腾得潮热不堪,颖半夏小腹剧烈抽搐,眼尾生红晕,颤若琼枝霜雪,已然是站不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松泉从他身下钻出来,下颚半透明的水液泛着淫靡的脂光。

“真甜。”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颖半夏扬起头,很想看月亮。

可惜天空黑黢黢的一片,连星辰都不得见。

“要专心。”

卓松泉伸进大氅中的手撩起下摆,扎到腰带里,抬高他的一条大腿,捞进臂弯,紧接着颖半夏被一把贯到勃发的胯间。

还未修养好的穴口火辣辣地疼。

“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卓松泉啃咬着脖颈,像狼叼到最心仪的一块嫩肉,上面每一寸肌肤都被舔舐得莹莹发亮,犹如为瓷瓶刷上的一层剔透的釉光。

底下足有儿臂粗的男根抻开一团猩红的粘膜,颖半夏只觉自己在用柔软的身体去容纳一根烧火的铁棍,用温暖的内腔煨热毒蛇,他费力地垫起脚,不肯再向毒蛇敞开一点,即便如此宫口仍好几次被粗硬的毒蛇剐蹭到,又痛又酸,腿心花瓣层层怒放,芍药包起的红锦如湿透的胭脂,淌落香软脂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松泉弄了一阵,觉得不够深,干脆又把颖半夏的另一条腿抬起,这下颖半夏整个人都挂到了他身上,自上而下直直贯穿了内里。

“卓暝…”

大小花唇齐齐蹙缩,颖半夏呜咽一声,像是要融化般,汗珠滚动的颈项如濒死的天鹅般绷起。

卓松泉犹如他身上伸展出的枝丫那般严丝密合,“你看你多厉害,我想跑都跑不了。”

“今年的灯会真不错,听说蜀王也来了,就在腾云楼。”

“哈,王爷嘛!”

隐约的人声顺着风穿过小巷,清晰地传到颖半夏耳中,花穴一紧,裹得卓松泉万分舒爽,闷闷一哼。

“快放开!”

装死是不可能的了,颖半夏凤眸湿润,双手拼命拍打着男人,卓松泉此时却突然胡冲乱撞起来,毫无章法,顶得颖半夏几乎咬不住下唇,几缕细细呻吟从齿缝间泄出。

“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有点…”

两人的交谈由远及近,颖半夏的大脑“轰”地一响,血液一股股往上涌,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哭道:“求你了,快放开…”

男人充耳不闻,越弄越狠,“咕啾咕啾”地水声只怕连巷子外都能听见。

逐渐的,灯线已经照到了转角,他试图维护的自尊可笑得仿佛一层廉价的窗户纸,只需轻轻一戳,便再也别想捡起来。

颖半夏脱力般垂下双臂,这个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的要把他这条开膛破肚后的鱼放在太阳底下曝晒,供所有人观看。

他懒懒搂住男人的肩项,扬起皙白脖子迎合男人的动作,流香涨腻,唇间一点嫣然如凝血,百转千回,媚态毕现。

那两人走进巷内,面面相觑。

霜冬腊月,他们却在这空寂无人的小巷中嗅到了一股别样幽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跑吗?!”

颖半夏早被扒了个精光,脊背赤裸,腰窝深陷,雪臀上盘踞的五指红痕格外扎眼。卓松泉扣着他的窄腰,贲张的巨物自上而下贯穿湿润新嫩的后穴,一点红腻的肠肉跟着他越发用力的动作颤颤巍巍,像一截蜡烛燃烧后半融不融的红蜡,温热且柔滑。

“嗯额…”

大片黑暗侵蚀着他,颖半夏感觉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上的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在他体内掀起惊涛骇浪,自己仿佛是一片桑叶,由春蚕啃食。

滚烫紧致的内壁吮吸男根,细小的电流四处流窜、层层堆叠,他哽咽着,拽住床单的手指骨节屈起,想从这具狼狈的躯体里解脱出来。

他似乎被一种名叫“手铐结”的绳结绑缚着,越挣扎越会收紧,直至他放弃抵抗。

“还跑吗…”

随即而来的就是鞭驽策蹇般的深捣,薄嫩的腺体根本经受不住如此结实的捅弄,充血敏感的媚径一阵阵痉挛,颖半夏低泣一声,似乎突然被抽了走脊椎,身躯如春泥般瘫软下来。

一记重击之后,卓松泉将还未发泄的阳具从后穴中拔出,里面又热又紧,比缺水的鱼还饥渴,脱离那口胭脂肉洞,颇废了些力气。

卓松泉搓揉了两把丰满的臀肉,勾过那人光滑的腰腹,令他赤裸瘫软的身躯翻过来正面仰躺对着自己,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的猎物。

颖半夏眼睑低垂,一动不动地躺在他面前,眼角泪痕点点,颈下锁骨蜿蜒,湿透了的肌肤脂光水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胸前两枚红果许是在被褥间摩擦过久,顶端肿胀非凡几欲滴血,发泄过太多次的性器此时安静地卧在稀少的体毛中,其下玲珑的莲唇水光泛滥,原本包裹住的肉蒂肿得有小拇指高,像蚌壳磨砺的珍珠,俏生生地探出唇瓣,仍旧残留牙印。

被发带绑起的乌发由于激烈的情事披散蔓延至整榻,几缕打湿的发丝如黑蛇般贴在他柔韧的酮体上。

像只慵懒惑人的海妖。

“跑吗?”卓松泉问。

跑吗?

他跑得掉吗?

帷帐温暖如春,似要将靡靡兰麝糅入他的骨髓,颖半夏勉强睁了下双目,往日清冽纯澈的眼波荡然无存,像起了蒙蒙白雾,望向卓松泉的眼神茫然浑噩,“…我跑不掉…”

“那就留在我身边吧。”卓松泉不以为意,将他的双腿分开抬上肩头,扶住自己的宝贝疙瘩,倾入红莲两瓣中,“我干过的坏事不少,说不定哪天就走你前面了。”

宛如破开鱼肚,随着红腻皱褶一圈圈碾平,滋滋的水声响起,“到时候我的小金库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嗯…”颖半夏情不自禁地挺起腰,腰眼发麻,尖锐的快感一波波涌来,冲击感官,“…我说‘不’…嗯…有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卓松泉后撤一点,旋即挺腰狠狠一撞,只听一声“噗嗤”锐响,尽根没入。

“啊!!”

太痛了。

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仍是不习惯男人这般蛮横到不讲道理的进犯。

猩红的肉膜撑到极致,犹如一朵雨中怒放的红花莲,颖半夏压抑杂乱的呼吸,抬手拽住男人垂落的头发,使出了吃奶的劲。

豆大的汗珠从卓松泉额角滚落,他明显也是痛的,却坚持接完刚才的话,“没用!”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啊…嗯嗯…啊!”

月色昏沉,一间客房的床榻抖如筛糠,淫靡的水声绵绵不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晨,雪声索索。

店里自然没什么客人,掌柜托着腮打盹,正昏昏欲睡时,一条人影跨了进来,冷风穿堂。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醒醒睡眼,定睛一看,“鬼啊!”

他失声道。

“青天白日哪儿来的鬼。”

卓松泉没好气道。

不怪掌柜惊讶,他目前的形容的确狼狈,外面风雪夹道,来不及融化的雪花披挂满身,便如行走的雾凇,又很快因为他高于常人的体温而热气腾腾。

他一身玄衣,店里光线又暗,一不留神很容易联想起黄泉河畔的无常。

且,颖半夏下手利落又狠辣,一锭子下来,大庄主喜提食铁兽同款黑眼圈…甚至发青带红。

右眼高高肿起,再多情的眼波都泛滥不起来。

“客官…你这…”掌柜对这位原本风貌伟俊,举止奇诡的客官有点印象,昨天夜里他抱着自己的夫人一起来住店,出手阔绰,直接就甩下了一粒金镙子,“是给尊夫人买的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袱,昨天那位夫人一直窝在他怀里,露出的小半张脸红得不正常,似是抱恙在身,这位客官估计是一早起来给夫人买药去了,怪不得如此狼狈。

不过,这年头的郎中起床气都这么大吗?怎么还打人呢?!

掌柜狐疑道:“客官,你这怕是要搽点药膏。”

“没事。”卓松泉掂了掂手里的包袱,嘴角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怪笑,“我夫人打的。”

“哦…”掌柜,“啊?”

卓松泉两步跨上二楼,指尖包袱悠荡,他溜溜哒哒走一圈,像豪门贵女炫耀自己精致的首饰,又如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在耀武扬威,“他嫌我不中用!”

掌柜满头问号,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玩什么奇怪的东西。

“货带回来了吗?”

冷冷的人声从帷帐里传出,卓松泉屏息,神情肃穆,“带回来了,在这里。”

房间静了一瞬,在这诡异的沉默中,似乎连空气里翻飞的尘埃都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此情此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谋反的乱党在接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一只肤色冷白的手从帷帐中探出,“给我。”

卓松泉盯着那只手,颖半夏的皮肤很敏感,稍一用力就会留下痕迹,这次也不例外。

冷白的肌理间夹杂着绯红,指痕沿清瘦的腕蔓延,深浅不一,恍若缠缚的红绳,是他织就的锦绣山河,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缘。

他克制住自己想拽住那只手腕,然后一把将他的主人拉入怀中的念头,将东西递了过去。

碍眼的帷帐里人影恍惚,刻意压低的衣料摩擦根本逃不过卓松泉的耳朵。

他想象着那个人悲愤无奈的委屈模样,屈起食指,用骨节搔了搔鼻尖,掩住因愉悦不自觉勾起的唇角。

那包袱里面的可不是什么治病的药材,而是裤子。

昨晚颖半夏的裤子先是被他撕成了“开裆裤”,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变成了一块块碎布,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那条裤子没法穿了。

为此,颖半夏赏了他一拳,卓松泉很郁闷,说:你不觉得其实人穿裤子是一件非常不合理麻烦的事嘛,你看啊,它夏天没法防蚊子咬,冬天臃肿跑不动,办事也很不方便。

颖半夏差点又给他一拳。

老实说,平时的卓松泉其实挺正常的,要不然早送他出殡好几轮了,哪还能容他如现下这般活蹦乱跳,但在对待颖半夏的方面,他实在是厚颜无耻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真如颖半夏所想的那样,他是生来克他的。

世人遇上难缠的事或人常说: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扪心自问:你既然都已经惹不起了,居然还妄想躲得掉?

他就在那里,无论你在意或不在意,他屹然不动。

卓松泉一点要走开的意思都没有,拖了把椅子坐起,双臂抱胸,雄赳赳气昂昂状若催收的债主,火辣眼神一刻不离,流露出鸡鸭鱼看家狗锅碗瓢大瓷盆一个不留的贪婪,紧闭的帐帘几乎被他的视线洞穿。

透光的布料后面,颖半夏默不作声地整理形容,皙白的颈子乌发交叠,如沁水的黑珍珠流动淡淡的光泽,他像一块玉,玉质清透;十指穿插进发间将三千乌丝拢到脑后,发带用嘴叼着,眉睫低垂,眼底是疲惫的青黑。

卓暝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生存理论,你敬他一寸,他占你一尺。

他是不可能说动他的。

敢留他一人在客栈,说明他压根不怕他再跑。

卓松泉熟悉锦阳城如同熟悉自己家的后花园,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转角,每一处房屋都是各司其职的苗圃花朵。

反观颖半夏,于他而言,锦阳城的构造复杂程度不亚于人脑神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颖半夏不想为难自己。

“对了,半夏。”卓松泉突然出声道:“我出门一趟,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他身子向前探一点,“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颖半夏回答道。

“诶?为什么?”卓松泉奇怪道。

“我之砒霜,你之蜜糖。”

玉质五指拨开雾纱,撩在眉间,现出斜坐的挺秀身姿,颖半夏眼眸平静,几乎与卓松泉鼻尖对鼻尖,彼此气息交融,“反之亦然。”

“哦。”

卓松泉尴尬地揉一揉鼻子,收回要再往前探的动作,道:“坏消息就是昨夜大雪封山,咱们暂时回不了山庄了。”

“不过,想不想知道好消息是什么!”卓松泉眨眨眼,依稀可辨飞扬神采,真难为他被揍成这副尊荣,居然还有心思孔雀开屏。

心态真好。

颖半夏凉飕飕地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道:“你如果能不说,当然最好。”

卓松泉自动忽视他的冷言冷语,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在这附近买过几间宅子,我们可以先去住一段时间,等山路通了,我们再回去。”

“随便,你开心就好。”

犯人哪有资格去辩驳牢头的决定。

颖半夏淡淡地想,他不大喊大叫,也不争论什么,他只是审时度势。

目前的现实是,自己打不过卓暝,说不过卓暝。

直觉告诉他,若自己和这个人较真九成会被活活气死。

带着空白的记忆奔赴黄泉,判官无从下笔,这是一个糊涂鬼。

余光扫到旁边,卓松泉的黑眼圈既标志又立体,没几天功夫消不掉,颖半夏的心情总算明亮了一点,他摸索着下榻,鞋子东倒西歪,他伸长足尖去勾,像半轮月弧。

“我帮你穿。”在颖半夏来不及捕捉的瞬间,卓松泉已经蹲到他身前,一手执起一边脚踝,一手拿过软底长靴,继而为他穿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午后的鸟类拂弄毛羽。

“你用不着这样。”颖半夏睫毛微微扇动,凝视他一举一动,“我有手有脚,虽然有点残,但我不是废物。你做了额外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厉害还需要我多说吗。”

卓松泉为他穿好最后那只鞋,扬起笑脸,顶着黑咕隆咚的眼圈,灿烂无比,“是我恬不知耻,上赶着巴结你好不好。”

“半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们真不是什么仇深似海的死敌,你没有杀我全家,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挺想认识认识你全家…诶?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这家伙太狡猾了,明明昨天还一副恨不得弄死他的恶犬样,今天却摆出了小狗崽般讨好的嘴脸。

“是吗?”

所幸颖半夏很会抓重点,“那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

他的直戳了当向来是卓松泉喜欢且头疼的一个点。

于是,卓松泉一脸欠揍道,“天雷勾地火的关系。”

“嘭”地一声后,大庄主的眼睛终于对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待到风雪稍歇,卓松泉便马不停蹄携了颖半夏赶往宅院,客栈老板与他一个照面,恍惚间似乎瞧见眼前飘过一本“佳肴的一百种烹饪方式”,不禁瞪大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已老眼昏花到神志不清。

宅子位于一处名为“南柯巷”的深处。

院门修得十分高大,环绕的院墙规整,不难猜出以前是何等气派。

不过,须知每个黄脸婆都是从十八岁过来的。

耐不住岁月寂寞,主人久不着窝,门楣上一顶四角灯早被折腾得只剩一层油皮,枝头丰腴的红梅活生生蹉跎成了梅花干。

此时总算归来的卓松泉好比沙漠里的杨梅林,妖精面前的唐僧肉,寡妇门前的精壮汉。

率先见着的四角灯未语涎水先哗啦流一地,谄媚地笑出一嘴参差不齐的豁口,两侧门枢慢了一拍,瑟瑟发抖,犹如老太太唱双簧,没个讲究,吱呀作响,活像一对红白喜事一起办的缺心眼。

门不用推自己就开了,里面貌似有个聂小倩。

不出所料院内是闹市难得一见的荒郊野外景致。

白皑皑的积雪完全覆盖院落,天光素白,踩上去脚底残竹落叶泥泞一片,四周恣意生长的野草静默着,如同夜幕里蛰伏的哨兵,过于僻静的环境叶面雪块滑落的细小动静被无限放大,尤为清晰,仿佛无数的生灵窃窃私语。

若是到了大晚上,不闹个鬼该是对不起它这兼义庄之神韵并兰若寺之姿容的卖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越是幽静无人的地方,卓松泉越是中意,因为无论是干正经的坏事还是不正经的“坏事”都十分方便:“我的品味不错吧!”

颖半夏看着脚边那几个可疑的凸起,挪了挪腿,生怕打扰到地底仁兄的清梦,“确实别具一格。”

别的不说,在接地府这一块的确十分方便。

依他所见,此地徒有聊斋而无艳谭,且合理怀疑此处其实是卓松泉埋人的老窖,“晚上估计会很热闹。”

院子这么宽敞,大半夜都该起来嗨了。

“好啦好啦。”尽管卓松泉脸皮自诩万里长城永不倒,可也难保匈奴掠境有长矛,颖半夏的冷笑话他哪有听不懂的,“是我失算了,我发誓我买的时候它真的还好好的,谁知道不过才一年它就混成这副德行了。不争气啊!”

“相信我,它一年以前真的是貌美如花!”

“只可惜美人迟暮。”颖半夏平淡地陈述道。

他身无长处,除了一副古怪的身子,他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吸引到这个人。

啧,也是。颖半夏心底一哂,男不男女不女的,多新鲜啊。

衣袖下的手指收紧又缓缓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还不行,他们的实力差得太远了。

“半夏?”五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但凡他有点风吹草动,卓松泉就跟个哨兵似的,草木皆兵。

颖半夏闻言面不改色:“在想你是不是要拿我做花肥。”

卓松泉挑起一侧眉毛,“花肥应该是我才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可不就是做了花肥吗。

说完,也不管颖半夏如何脸黑,他径自扣住那双温润手掌,沿路去瞧这院子的其他景观。

“记吃不记打”是人的劣根,他早该意识到的,颖半夏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任人搓扁拿捏的对象,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和决断,他所有的退步和忍让都是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所以,卓松泉始终不太想面对一件事,那就是颖半夏留在卓销身边未必是被强迫的。

这个可能性像是一把寒冰做的刀刃,捅进他胸膛的一瞬间,无孔不入寒气将他四肢百骸一并洞穿,抽刀时,明明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而人却是要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人不见血,最是要人命。

但话又说回来,他真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吗?卓松泉自我检讨一番,发现自己真没必要想太多。

煮熟的鸭子都炫进嘴里了,还矫情个屁啊!

一眼望去,庭院深远,几棵梅树穿插掩曳,漆黑的枝干吐出红蕊,卓松泉与颖半夏并肩而行,皆是高挑挺拔的身姿,若忽略周围流氓般疯长的野草,不深究他二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倒真有几分古人踏雪寻梅的韵致。

“属下严海椒。”

“属下干将豆。”

院中,两名身高相仿的少年异口同声道:“见过庄主、公子。”

空荡的空气中,六个字掷地有声。

仿佛把生冷的食材下入一口大锅热油当中的一刹那,滋啦震耳。

当真是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名字,颖半夏受到冲击,两位是认真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恕他孤陋寡闻,长腿的辣椒和豇豆真的不多见。

它们应该在锅里,不应该在这里。

两名少年皆作暗卫打扮,穿黑衣,口鼻蒙住,仅留下四只乌亮的眼珠在外头,右边的“干将豆”双目圆润如雨燕,而左边的“严海椒”则细长似柳叶,不由得使人联想到诗中二月春风,几乎能想象他们黑布下面青涩的面孔。

他将目光移到卓松泉脸上,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世上缺心眼的父母不少,但两对父母不至于都缺心眼到一块儿地去,所以这两个名字只能是卓松泉给起的。

卓松泉努努嘴,“当时我已经连吃三天干粮了。”想加盘咸菜有什么错?

即使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卓松泉也很少向他提及自己的过去。

颖半夏与人相处一向有分寸,他不提,自己自然不会去多问,不过从零碎的只言片语中颖半夏推断他幼年生活多半是不太好的。

隐隐的,有些心疼,虽然不合时宜。

“半夏不是外人,你们不用对他隐藏真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卓松泉就跟个大地主一样,矜傲的冲主屋一扬下巴,“太阳下山之前让我看到你们的实力。”

“是!”

“屋顶修起来会很麻烦,要不我还是去找个泥瓦匠?”颖半夏问。

术业有专攻,一般人培养暗卫多是去替自己做些送人登极乐的事,修房子打杂未免屈才了些。

“放心啦!”大眼睛的干将豆全然没有暗卫的阴沉之气,他大大咧咧地拍胸脯说道,“我家祖上三代都是泥瓦匠,专业的!用过的都说好!”

严海椒听完,眼神复杂。

颖半夏:…

既然是专业的,那他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二人步态轻盈似猫,犹如太阳底下铺上的一层阴影,又快又轻地掠上屋顶,颖半夏不免有些艳羡,攥紧手心,力量从手臂涌出又到腕间截断,乏力感穿行筋脉。

紧接着颖半夏看到他们纷纷掏出各自工具,显然要大干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干就干,只见干将豆雄赳赳气昂昂,单手抡起一把大锤,严海椒发现不对,电光火石间伸手去抓他手臂,扑了个空。

“轰隆!”

俗言道,富不过三代,想来专业户最多三代。

当晚,颖半夏同卓松泉躺在一张床上,夜观天象。

他们都睡不着。

卓松泉睡不着是因为颖半夏不给他抱,颖半夏睡不着是因为卓松泉老想抱他。

“半夏,你冷不冷啊?”边说便往床内挪。

“不冷。”颖半夏生硬地贴到墙壁,“我困了。”

黑暗里,一条手臂揽到腰间。

颖半夏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睡吧。”卓松泉把头埋进他的颈窝,贪恋上面温暖干净的气味,迷迷瞪瞪道,“不冷就好,我很怕冷的。”

是真的不冷——即使外头阴冷如乱葬岗。

卓松泉体温比常人略高一些,雄浑的内力伴随他的呼吸起伏散发热意,与他相拥,像抱着一个暖乎暖乎的火炉。

“…你图什么呢?”细长密黑的羽睫垂落,颖半夏打量怀中眉眼平和的青年。

他必须承认,卓松泉长得非常好看,首屈一指的那种,眉俊目秀,鼻梁高挺,下颚的线条丝毫不含糊,干净而清晰,展开两排齐整如扇的睫毛后是一对璀璨如星的眸子,眉眼含笑时不知会误了多少闺阁的终生。

以及,苏锦的伤药效果是真好,颖半夏盯着合拢眼帘的卓松泉,目光突然变得不善起来。

他那么费力打出来的食铁兽同款,现在愣是连点影子都找不到。

可到底,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颖半夏平躺在卓松泉身边,侧过脸。

你图什么呢?

卓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或者…我是谁?

旁边呼吸悠长而平稳,颖半夏起身,跨过卓松泉,披衣下床,当然不可能是要跑。

他关心的是那两位被卓松泉倒吊在偏院的少年。

天寒地冻的,更何况附近说不定还潜伏着个吸人精气的“聂小倩”,纵是知道那两位少年不是一般人物,颖半夏也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妈蛋,烫!”还未走近,干将豆中气十足的骂声就传了出来。

偏院中,一面容清俊的黑衣少年蹲到雪地上,面前是仍冒着火星的木炭,手里举起一只热气腾腾的红薯正往另一名少年嘴里送。一听见动静,齐齐甩来锐利的视线。

颖半夏发现自己有那啥大病,老是去操一些多余的心,是因为年纪大了吗?

一见是他,干将豆和严海椒顿时松懈,紧接着便是手足无措,他们可都在受罚啊,人赃俱获有木有啊,严海椒想放下手中的“罪证”,树上的干将豆估计吊得太久了,血脉逆流导致脑袋不太灵活,条件反射地一口叼住红薯,被烫得龇牙咧嘴。

“下来吃,我什么都看见了。”

干将豆和严海椒悻悻,这种时候人若通情达理一点,不应该都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主有令…”严海椒白皙的脸皮涨红,此情此景,不怪他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我们二人…二人…”

“佛前分赃,不如不拜。”颖半夏一语戳穿。

“他若是真的想罚你们就该吊到自己房外,”他动作轻柔,拿出干将豆嘴里的烤红薯,“这样谁也别想救。”

“不是的!”干将豆大概脑子里倒流的血着实不少,他斩金截铁道:“庄主其实纯粹是嫌我们太碍事,会打扰他办你!”

严海椒以手掩面,不语。

颖半夏:“…”说得挺好,下次别说了。

他把烤红薯重新塞了回去,嘴巴是样好东西,可以不用。

“我们是庄主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严海椒拨弄火堆,用一种回忆的口吻说道,“天灾人祸,地里长不出庄稼,爹娘就把我卖了…”

他顿了下,“本来是要和他一起送到店里做‘米肉’的。”

米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得隐晦,但颖半夏焉能不知‘米肉’为何物?

心下不免晦涩。

严海椒看了眼身旁吃红薯吃得不亦乐乎的干将豆,半无奈半苦涩地笑,“他嘛,应该是太能吃了吧。”

“然后我们遇到了庄主。”严海椒的眸子微微发亮,“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他那时的状态不比我们好多少,胸前似乎受了伤。”他陷入沉思,“血都渗出来了…”

那年,是一个酷暑。

饿死的人和枯死的庄稼犹如万里河山的装饰,细节纤毫毕现,关心的人却很少,无他,太过于千篇一律。

它一直存在,不值得细究。

身形尚且单薄的少年行走在古道上,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能嗅到一股怪异的气味,就像是某种腐烂的臭肉,路人嫌恶捂住口鼻,愈发行色匆匆。

一切都预示着一件事——他胸前伤口正在化脓。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当他路过一个小栅栏的时候,嘴角的微笑张到了最大,如同饥肠辘辘的秃鹫发现合适的腐肉,连胃囊都在痉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蹲到那两个紧挨一起的瘦小身影面前,“我的钱只够买一个人。”指尖悬飞的一吊钱于阳光下闪闪发亮,如皇宫深藏的夜明珠,又如屠夫磨刀霍霍的尖刀。

他那么小,媲美玛瑙的瞳孔里尽是孩子的天真与冷酷,“只够买一个人哦。”

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床上卓松泉安安静静地躺着,颖半夏却能察觉到被子盖的位置变动了,只怕他再晚回来一会儿,那两位少年的红薯就保不住了。

颖半夏有条不紊地脱鞋除袜,做完这一切后,躺回先前的位置。

果然,不过两息功夫,温热的胸膛便凑了过来,卓松泉一手揽着他,一边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因为烤红薯挺甜的。

颖半夏侧过身,面向他。

卓松泉也睁开了眼睛,被他盯得有点起鸡皮疙瘩,刚清下嗓,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件冷冰的事物贴了过来,“你怎么…嘶!”

颖半夏居然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

这种流氓事不都应该是他来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松泉霎时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踩到尾巴的狗,电流滋滋交过尾椎,一身筋骨酥得外焦里嫩。

“还疼吗?”颖半夏问,脸上的神情是恬静的,不沾一丝一毫俗世的欲,双眸安静宛若冬湖水。

冬天湖面底下的水其实是暖的。

卓松泉这时才发现颖半夏摸的是他胸前的一块肌肤,上面有一道疤痕。

“陈年旧伤。”卓松泉满不在乎道,“最疼的时候早过了。”

自然是疼的,只要我记得它有多疼,这就足够了。

他接受一切苦痛,并拒绝原谅。

胸前那只冰软的手掌顺着疤痕抚去,指尖不经意间落下蜻蜓点水般的触弄,像一片风吹起的鸿羽,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它抚平。

“半夏,你弄错地方了。”卓松泉忍无可忍,迎‘男’而上,“我不疼,我的兄弟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松泉低头吻他,从他的气息里吸吮那点蜜薯的甜味。

冬日里暖和的炭火气揉作一团,于齿舌间相濡以沫。

颖半夏心里始终记挂着先前所闻,无心纠缠,几息后唇瓣与他错了开来。

轻浅的喘息拂过卓松泉的发稍,“你那时候几岁?”

“啊?”卓松泉手下正忙着解他的衣带,那该死的衣带居然系成了一个死结,他有贼心没贼胆怕挨揍,不敢直接扯掉,于是头也不抬道,“什么几岁?”

“怎么受的伤?”

卓松泉总算明白颖半夏说的是哪件事了。

“记不清了。”垂落的长睫自鼻侧两翼打下深邃的阴影,愈发显出他五官英朗,轮廓深隽,“人在江湖漂,哪儿能不挨刀。”

他得找个黄道吉日把别院的那两个别致玩意套麻袋里揍一顿。

撒谎…

“为什么要帮他们?”颖半夏推开他宽阔的胸膛,拉出一点距离,坐起身,“另外一吊钱怎么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这架势今晚是很难实现生命的大和谐了,卓松泉很郁闷,忍不住贫嘴道:“卖身。”

颖半夏的目光带上了怜悯。

…你还真信啊…

就听他无不叹息,“居然一吊钱。”

“你呢?”卓松泉有些期待,“你准备给我多少?”

“最多两枚铜板。”颖半夏一脸木然。

“不至于吧?!”

“一枚。”

……

“十五岁。”月色从渺远的夜空中降下,畅通无阻地透过房顶,如曳舞的薄纱,曼妙空灵。“没想到吧,人家十五岁忙着勤学苦读考取功名,我十五岁在给别人当爹。”卓松泉得意的比了个数字,“俩!”

“你真厉害。”颖半夏又道,“别乱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便是“啪”地一声脆响,像敦厚的猪皮摔到了地上。

“色胚。”

“哈!”卓松泉收回咸猪手,半点不恼,笑道,“半夏我跟你说,食色性也。色胚这东西真是天生的。人不好色那还叫人吗?”

“我好色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我坦白,我承认。两三岁就特别喜欢黏着那些长得漂亮的哥哥姐姐,十二岁左右脑子里就开始思考怎么娶媳妇了。当然,咱们可以说得有内涵一点,那叫思考人生大事。”

“志向远大,我辈中人望尘莫及。”

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又在干些什么呢?颖半夏想。

“你拿什么娶,脸皮?”他双手平放腹部,放匀呼吸,一双清湛的眸子盯着房顶上的大洞,夜空晴朗,顶空的月亮是极其清透的白,像嵌入蓝幕的夜明珠,焕发蛊惑的朦胧。

此情此景,似乎更能牵起人的探知欲。

若有江畔,试问: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林雾一般深邃,满是未知的变数,他正顺着朦胧的记忆藤蔓摸索过去与未来,“拿什么喂,喂草吗?”

“嘿!你还真猜对了!我小时候真就说要割草来喂媳妇儿!”

“怎么?”

陡然间,无形的手抓裂了宁静的天穹。

月亮噗通摔进江水,光色扭曲如破镜,颖半夏张大双眼。

他扭头,双手捧住卓松泉的两颊,眉头难舍难分,某种由蚕丝束缚住的情绪被唤醒,如迅雷一般咻呼划破天际,犹比幼虫破茧成蝶前的咆啸,令人心悸。

头皮一阵阵发麻刺痛,电光从瞳孔迸发喷溅,犹如鬼神附体,“你!”

他扶住额心,神情恍惚,似是十分痛苦,“我!!”

“怎么了?!”他的表现实在太过异常,卓松泉吓得不轻,翻身而起,唯恐颖半夏哪里不适,万分紧张,推枕揽过衣物,“别怕,我带你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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