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飞等到下午太阳快落山了,山头集甲正常四儿找到了马帮窝棚牌长马振邦。皇军来了,要捉拿野郎中! 常四儿带来的人不少,黑衣服狗子有十来个,大约一个班。日本人只有三个。马帮窝棚不少人还是第一次看见日本兵。 在华龙飞看来这三个日本兵也比较特别。他们没有步枪,每人腰里都挎着王八盒子,还有一把军刀。脚上穿的也不一样,一般的日本兵现在都是黄色皮鞋,他们穿的却是黑色皮靴。最明显的是他们左胳膊上都带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有宪兵俩字。 宪兵,在国际上通常就是军事警察,也就是军队中的警察,主要负责对军队人员的监督监管,最主要的职责就是维持军纪,保障军令执行。日本的宪兵从成立之时起,就不但负责对军队军纪的巡查和纠察,而且还兼有行政警察和司法警察的职责,有镇压国内反对派、平定暴乱等使命,所以,日本发动侵略战争后,日本宪兵在日军占领区自然也就负有镇压反日势力的职责。日本军队的宪兵对自己军队的管束基本上看不到,在占领区的军纪是很差的,犯下了大量战争罪行。反而是镇压日占区的抗日组织,对占领区的平民犯下了累累罪行。 常四儿老远就看见了坐在大门口的华龙飞,拄着拐棍儿一瘸一拐叫道:“老总,太君,就是他!他就是野郎中!” 华龙飞站起身,掸了掸衣服,摘下礼帽,鞠了一躬。 为首的宪兵对旁边的一个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那个人向前一步:“你是野郎中?怎么懂得日本礼节?”这小子原来是个翻译。 华龙飞拿出一张纸,上面有日汉两种文字递给那翻译。翻译看了一眼,连忙递给那个为首的日本宪兵。 那个宪兵看过之后竟然一个立正,接着就是一个军礼。嘴里又是一阵叽里咕噜。 那翻译说道:“大日本皇军驻松化宪兵小队长麻生太郎,向您表示问候。” 华龙飞一抬手:“各位,里边请。” 麻生太郎和那翻译跟着华龙飞进了制药坊。 常四儿不知死的也要跟着进去,北华龙飞回身一脚踹了出去:“其他人都退到院子外面去!” 麻生太郎哇啦一声,黑狗子们都退了出去。常四儿此时才渐渐觉得事情不妙。 进入制药坊,里面都是奇形怪状的锅炉锅灶烘干台,水缸水槽,只在门边的木头柜子旁边有两把破椅子。华龙飞只能坐在锅灶旁边的木墩子上。 华龙飞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印着日文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两个止血生肌散的纸袋。 “麻生先生,您和您的部下随身佩带这个么?” 麻生太郎看着纸袋:“这种战场救急药物,目前只有一线作战部队才有配发。您是怎么得到的?” 华龙飞又拿出一枚赤十字社徽标和证件:“我就是奉命制作这种药物的医师和技术顾问。” 麻生太郎:“这上面写的是新京东兴堂医药株式会社,满洲帝国御制药坊。你在说谎!” 华龙飞:“新京东兴堂就是现在的御制药坊,它分为公开的和秘密的两个部分。公开的在新京,有些贵重的、高端的药物都在这里炮制成了再秘密运往新京。比如御制避瘟散里的玫瑰精、止血生肌散里的熊胆。”华龙飞说着拿出两块刻有御制药坊字样的木牌“院子里的马车马匹就是运送药物的。” 麻生太郎:“你们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开办的?受了谁的指令?” 华龙飞看了一眼麻生太郎:“那可早了,奉天事变的前一年,赤十字社受关东军司令部参谋部委托开始筹建。李顿调查团走后本人受石原莞尔将军委托,正式改进制作止血生肌散。” 说着啪地一声,把一张证件拍在了麻生太郎面前。麻生太郎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起身立正! 他本以为这个野郎中提起石原莞尔是拉大旗作虎皮的吹牛,没想到他真的拿出了石原莞尔亲笔签发的特别通行证!这个人现在可谓红极一时,是所有少壮军人的偶像,已经提升到陆军部了。 华龙飞:“麻生先生,看您的军衔不过是个上士官,本不该给你看这个。这个通行证我只在热河第八师团战场救助的时候用过一次。不过今天,我已经给你看了菱刈隆司令官的任命书,您还是持怀疑态度。所以我不得不把它拿出来,您请坐。” 麻生太郎鞠躬道歉坐了下去,华龙飞还得接着吓唬:“这个地方您应该明白,按照日内瓦公约,赤十字社决不允许单方面为关东军提供药品,所以极为保密。就是这个村子的十几户村民都是经过我严格筛选高度保密的。一个药材选购师,一个药物炮制助手都是从新京秘密调来的。即便在新京,也只有赤十字社张、我,以及关东军卫生课尾冢知道这种止血生肌散的制药使用途径。一旦泄密,大日本帝国要承受国际制裁,赤十字社就得解散……” 华龙飞说的是假话,但谁听起来都是实情。国际救援组织,秘密给饱受争议的侵略军制药,那还不出大事?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野郎中,哦,华龙飞先生,冒然进入这种地方,在下实在有所不知。” 华龙飞听了翻译的话,一笑说道:“我们保持五年的秘密,今天被你们两位踏破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外面那个常四儿,哦,就是山头集那个甲正早就想刺探这里的秘密,一是想勒索点好处,二是想一旦有机会能拿我和这地方卖个好价钱。” “我们没有给他钱。他报告说你反满抗日,打伤了当地警察……” 华龙飞:“他那是狗仗人势,想仗着那两个警察勒索我。我这回去新京还要问问,怎么什么人都能出来当保甲长啊?这个常四儿就是因为给胡子当卧底,差点打开我们这个药材坊,才让我打折了一条腿。现在山里的土匪是什么性质谁不知道?你们谁能保证这种人不是他们的卧底?他这四年一步都没敢踏进这里呀。” 麻生太郎起身鞠躬:“华先生,我们保证严守这里的秘密。请您原谅。” 说完带着翻译走了出去。 太阳刚刚沉没一半,麻生太郎就从华龙飞家的院子里出来了。 常四儿走了出来:“太君怎么没抓野郎中啊?那两个老总被他打坏啦。” “八嘎!” 麻生太郎怒骂一句,拔出随身战刀,一个宫本武藏式斜劈下去!常四儿的脑袋飞了出去。 埋了常四儿,华龙飞回到家里已经快三更了。前屋炕上躺着江翩儿。 “翩儿姐,你怎么躺在这儿啦?后院那木房子多干净,多凉快?” 江翩儿:“你又要走了吧?想跟你躺一会儿。”她伸手把华龙飞拉到炕上。 华龙飞:“姐,这屋里热,又是夏天,穿那点衣服……” 江翩儿:“三儿,姐是你的女人。你想做什么就做,姐愿意给你生孩子。要是当初不跟你离婚,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 华龙飞:“要不是闹鬼子,兄弟都娶了师姐了。” 江翩儿:“闹鬼子快五年了,咱们这儿的人才看见鬼子什么样儿。大伙儿都说这是我男人能耐大,连小鬼子都害怕。你说我当初怎么那么糊涂,就没看出那个小叫花子会这么了不起。” 华龙飞:“翩儿姐,说良心话。我早忘了当年离婚的事,可是也没想到要把你当老婆。只要回到这里的家,有时候拿你当妈,有时拿你当姐姐,总之就是家里的亲人。” 江翩儿:“你心里的老婆只有司徒慧?” 华龙飞:“十五岁刚见到她,彼此都看不上。她当然看不上我这个叫花子,我更看不上她冷冰冰目中无人的样子。是我师父离开医馆来宽城对我家暗访,我们在医馆扛了几次事儿。此后在一起朝夕相处三年,后来我以为她去了美国,也就心灰意冷。谁知道她又从日本来了!” 江翩儿:“要是当初我不跟你离婚,她又从日本来了。你会不会娶俩老婆?” 华龙飞:“呵呵,我无所谓。司徒慧绝不会同意,她一定早就回日本或者去美国了。” 江翩儿:“那你那位二毛子姐姐呢?” 华龙飞:“她可不一样,我跟她在一起什么都敢干,也不担心她能怀孕。她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却是典型的老毛子性格,对男女之间的事儿根本不在乎。再说她也明白不经她的上级批准,她根本不能自己做主嫁人。而她们的组织根本无法摆脱。” 江翩儿:“啊?那是什么玩意儿啊,不准姑娘嫁人?” “准许。但不准嫁给外人。” 江翩儿:“那你们就是搞破鞋!” “呵呵,也不是。其实我在北京遇见她的时候,跟在家里和你一样,啥都不懂,玩儿累了吃饱了,倒头就睡。后来又是一别七年,在我心里她和马振邦、瘸侯一样都是哥们儿。” 江翩儿:“你拿她当什么不要紧,你不懂女人心。你拿我当姐,拿二毛子当哥们儿,可是都在拿你当自己的男人。” “呵呵,要是日子太平了。兄弟我三个都娶了!” 华龙飞干掉常四儿没过三天就离开马帮窝棚,一路去了松化镇。他心里好奇的是,什么人拿刀干掉了一个鬼子一个狗子? 熟悉野郎中的人都认识他的一白一红两匹马。华龙飞在镇子里走了一圈儿,马后面已经跟了七八个等着看病的人。 他走进装老好的开始诊断看病买药,忽然进来两个警察。他们要检查良民证! 华龙飞正在给一个老太太诊脉,老太太的脉搏一阵狂躁,华龙飞抬起了右手。 他看看那俩警察:“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警察:“凡是外来人员在本镇住店,都得检查良民证。” “没有证,我就不是良民么?我们那里还没发放良民证啊。你没看见我在给老太太看病?” 那老太太:“老总,野郎中来一趟不容易。他是好人……” 另一个警察:“你他妈闭嘴,是不是好人你能说了算么?” 华龙飞一挑眉毛:“你在张家的军队当过兵?” “当过,咋的?” 华龙飞:“难怪一张嘴就喷粪!”他一伸手抓住那小子胳膊一拽一扭,咔吧一声,那警察杀猪般嚎叫起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华龙飞一指另外那个直眉瞪眼的警察:“把他弄回去,跟你们头头说。我野郎中在这等着他!” 华龙飞看了十几例病人,才赚了不到五块钱。松化镇警察署长带着一个小队,把庄老好的旅店给包围了! 庄老好吓得战战兢兢来找华龙飞,这个警察署长是刚从辽东调过来的,他根本说不上话。 华龙飞跟着庄老好走了出去:“野郎中在此,谁找我?” “你就是野郎中?打伤我的兄弟,你这是反满抗日!我是松化镇的警察署长?” 华龙飞:“哼哼,听你这口音是盖州人吧?你没参加抗日义勇军?没抗过日?换了一身皮,跑松化装孙子来啦?” 庄老好:“刘署长,他是野郎中,在新京都吃得开。绝对是良民呐。” 刘署长:“听说啦。我的三个弟兄都坏在他的手里。” 华龙飞:“你要不是穿上这身狗皮,张家的老兵油子老子一枪一个!” “你敢?!” 华龙飞:“有什么不敢的?从奉天到哈尔滨没人不知道,我野郎中最恨老兵油子,见一个杀一个!” 刘署长:“野郎中,山头集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咱们是冤仇宜解不宜结……” 华龙飞:“你他妈闭嘴!老子跟张家老兵油子解不了!不信你脱下这身皮试试?你不敢脱吧?不过不要紧,老子去新京一趟回来就收拾你们!” 刘署长:“野郎中,我们这些兄弟刚从北票调过来,没得罪你呀?” “早在九年前,你们就把老子得罪了!所以,你们换了什么皮老子都能一眼认出你是不是张家老兵油子!我还可以告诉你,锦州一战之后,只要没换皮的老兵油子,在爷爷枪下没一个活口儿!只是换了这身皮,老子惹不起了。” 刘署长:“野郎中,冤有头债有主。我的兄弟也没得罪你,前几天那俩已经死了一个了。刚才这又摊上一个,您说……” 华龙飞:“老子的分筋错骨手,没要他命就便宜他了。疼死拉倒,没人能复位。你们还跟张作霖那时一个德行,走到哪骂到哪,吃拿卡要,妈了巴子是免票。干正事儿屁用没有,打起仗比兔子跑的都快!你好好把脖子洗干净吧,再查不出无头尸案的元凶,不用我为难你,你看有没有人要你命!” 刘署长:“那是山里的抗日武装干的,我们正在等着皇军进剿呢。” 华龙飞:“你可拉倒吧。皇军那么好糊弄?山里的武装手里都有枪,这么老远混进来就为剁俩脑袋?你以为他们是日本天皇还是满洲国皇上?你知道日本宪兵是管啥的么?” 刘署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这我能不知道么?” 华龙飞:“你说也怪了哈,新京到松化这条道老子一年走过无数,怎么就突然冒出一股胡子?这俩人带队把胡子灭了,脑袋没了!要我看就是那些不安分的老兵油子干的。” 刘署长像针扎了屁股一样:“野郎中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我们这些人本来就不吃香,你再这么胡乱猜疑,弟兄们真的没活路了呀。” 华龙飞:“那你们出来瞎咋呼什么?你不知道十二甲那边还没发良民证么?你信不信老子找郑孝胥要良民证去?” “别别别呀,兄弟这就给您办良民证去。还得求您多多美言呐。其实这也不能怪弟兄们,我们已经两个多月没关饷啦。窝头白菜汤都不管饱,您说这差事怎么干哪。” 华龙飞:“活该!谁让你们跟着姓张的混啦?小六子跟老毛子打败了,疯狂收粮,你们吃得五饱六撑的,老百姓饿死多少?老子本来打算借看病之机打听打听那宗事儿,偏偏遇上你们这些不开眼的玩意。” “是是是,我们不打扰了。您看您的病人。”刘署长转身吆喝一声撤走了。 庄老好一挑大拇哥:“爷,您厉害!这帮警察狗子……” “庄掌柜,生意人谨言慎行。要不然祸从口出,刚才我一直在屋里看病买药,啥都没发生。”喜欢山精女人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山精女人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