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惮头特别晕,胃里还胀气, 肖谨言一打方向盘,她往车座边一趴, 哇的吐出来。肖谨言听见动静, 险些在天桥上急刹,透过后视镜看见后排座位上的情形, 顿觉恼火:“林惮!”林惮哇哇几口吐完, 嘴里味道很重, 但胃里舒服一些了。她揪起T恤下摆擦了擦嘴, 撑着上身坐起来,看一眼驾驶位上的女人。没理会刚才那声略带责备的呵斥,她身体前倾,双手搭在前座座椅靠背上,朝肖谨言打了个酒嗝,呼出灼热的带着酒气的呼吸:“怎么是你啊?”她不是在同学会上喝酒吗?怎么醒来竟然在肖谨言车上?肖谨言被她身上的酒气熏得直皱眉:“我最讨厌酒鬼。”“哦。”林惮应了声,但丝毫没表现出在意,用鼻子哼出一口气,“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她用力拍拍车窗:“停车!”肖谨言更加气愤了,反问她:“高架上怎么停车?”林惮哪管什么高架不高架,她一心只想下车,砸车门砸得更厉害了:“停车!!”“有完没完?!给我安静点儿!”肖谨言怒声呵斥她,“别闹!”“我闹什么了?”林惮气急,“我没完还是你没完?你不是要让我跟公司解约吗?我同意了啊!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她试图站起来,但车内空间狭小,她一起身脑袋就撞车顶上。嘭一声响,闷痛闷痛的,顿时头晕目眩,又跌坐回去。林惮捂着脑门骂一句脏话,沟通不顺利她又继续砸车门,嗙嗙响,仿佛要徒手把车窗砸烂。这样闹下去,如果敲不开窗,指不定她还要上来抢方向盘。肖谨言不得不从最近的出口下高架,把车停到路边,回头喝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惮用力拽车门把,但肖谨言锁了车门,她拽了几下拽不开。“开门!”林惮气急败坏,“我要下车!”肖谨言怒斥她:“你把我车吐成这样,就想走?”林惮把手机掏出来,找肖谨言的微信,打算把洗车钱转给她,可刷了两下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把肖谨言从自己的微信联系人里面移除了。于是她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支票,往副驾驶位一扔:“一千万,给你洗车够了吧?!”肖谨言震惊,捡起林惮扔下的支票,不可置信:“谁给你的?!”“你装什么装?”林惮觉得肖谨言这副表情好笑极了,“你看看支票上写的谁的名字?”支票签章处写着清晰的三个字:秦柏安。肖谨言怒不可遏,当着林惮的面把支票撕成碎片:“他给你支票你就收?!”林惮勾起嘴角,冷嘲:“撕了就没用了啊,你自己要撕的,反正解约同意书我已经签了,你们家那点儿破事儿我不掺和,开门!”“林惮!”肖谨言眼睛红了。“肖谨言,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林惮用力敲门,“给我开门!”她一拳下去,窗玻璃咔咔响,出现一圈蛛网状的裂缝。拳击运动员拳头力气大得惊人,但她手背上的骨节已经变成青紫色,照这样砸下去,她那条胳膊都得废。肖谨言不得不按开车锁。林惮推门下去,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忽然一头栽倒在路边的行道树下。肖谨言看着她倒下去,从旁边经过的路人都吓一跳,对酒疯子敬而远之。林惮在哪里倒下,就打算在哪里睡一觉,眼睛都闭上了,忽然感觉到有人拽她。睁开眼,肖谨言竟然从车上下来了,架起她的胳膊,把她往车上拽。“滚!”林惮用力挥开她的手,“我死哪儿都跟你没关系!”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林惮脑袋歪一边儿,脸上飞快肿起几杠红印,在她喝醉酒沱红色的脸颊上显得特别突兀。被肖谨言这一巴掌扇懵了,林惮捂着脑门缓了好一会儿,晕乎乎的感觉才稍微消退。随后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肖谨言。“有病治病,别跟我这儿发疯!”肖谨言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然后揪起林惮的衣领子,“林惮,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跟公司解约了,依然是我养的一条狗,死哪儿都得由我决定!”“丢人现眼,滚回车上去!”林惮喝醉酒脑子很懵,被肖谨言一通骂,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她终于搞清楚逻辑关系,她竟然已经往回走,开门一股浓郁的味道灌进来,她胃里一阵翻滚,转头吐在路边儿。吐完,肖谨言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搡进副驾位,安全带一拉,咔哒扣紧。下一秒,车门嘭一声关上。肖谨言绕过车前坐进驾驶室,正要点火,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正是刚才支票上那三个字。没避着林惮,肖谨言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男人浑厚低沉的嗓音:“老婆,我听方管家说你开车出去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待会儿……”“秦柏安。”肖谨言打断对面的人说话,冷静地吐出几个字,“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们离婚。”对面说话声戛然而止。肖谨言没等他后续再说什么,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林惮脑袋抵在窗玻璃上,车子越晃她脑袋越难受。肖谨言挂断电话后,她侧了侧眼:“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交还QH股权与决策权,净身出户。”林惮瞳孔一缩。忽然感觉脑袋特别晕。肖谨言中途没有再停车,径直将车驶进一个高档小区。停好车后,下车拉开副驾车门,以命令的口吻呵斥林惮:“下来!”林惮晕乎乎地跟着下车,肖谨言扯住她的胳膊,见她要倒,黑着脸扶她一把。走进电梯间,林惮歪着身体靠在梯厢壁上,神态疲惫,呼吸也乱七八糟。上楼,肖谨言按开指纹锁,拽着林惮走进玄关。林惮步子一踉跄,险些摔倒,直接就在玄关处两级台阶上坐下来。肖谨言关好门,从容不迫地换鞋。换好鞋,她没搭理林惮,径直从林惮身边过去,走进厨房。林惮抬眼四处看,这套房子她没来过,以前和肖谨言私下见面都在酒店。她靠在鞋柜上,感觉屋里味道闷。可能屋子刚装修好,没晾太长时间,不知道是酒精还是甲醛,总之她感觉自己要中毒了。几分钟后,肖谨言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清水。她把水杯放餐桌上,又去电视柜找了一盒解酒药出来,一同扔桌上,招呼林惮:“过来吃药!”林惮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桌边,掰下一粒解酒药就水服下。“去洗澡。”肖谨言又说,“洗干净点儿,敢把床弄脏蹭上味儿你就死定了!”说完她又回到玄关,拿上包换鞋准备出门。林惮撑着桌子,问她:“你去哪儿?”“去洗车。”肖谨言头也不回,推门往外走。一只脚迈出去后,她在门边顿了顿,又说,“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大概四五点回。”话音未落,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了。林惮站在餐桌旁,埋低头,感觉脑袋要炸了。她用拳头敲了敲脑门,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完,转身走进客厅,打算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儿。走近沙发,发现沙发上有个小熊抱枕,挺可爱的,沙发巾也很干净。她在沙发边站了几秒钟,转头去了洗手间。·唐晓星开车到家楼下,把车停进车库,准备叫俞菟下车时,发现俞菟又一次睡着了。她解开俞菟身上的安全带,从驾驶位下车,绕到车子另一边,将俞菟从车里抱出来。俞菟被闹醒了,但她已经习惯被唐晓星抱来抱去,因而下车后,她搂住唐晓星脖子,靠在唐晓星怀里,脑袋枕着唐晓星的肩膀,继续睡。唐晓星将俞菟抱上楼,到门前将俞菟放下来,一只手搂着,另一只手找出钥匙,开门进屋。俞菟喝了酒,身子软软的,脸颊红润,走路偏偏倒倒的。唐晓星把她抱进屋,没在玄关停留,直接将俞菟抱进客厅,放在沙发上,这才替俞菟脱掉鞋袜。见俞菟靠沙发上,眼皮一耷一耷,准备睡了,她捏了捏俞菟脚掌,问:“难受了吧?怎么今天突然要喝酒?”俞菟摇摇头,困得很,不想跟唐晓星说话。她才不会让唐晓星知道,她是因为不想跟着唐晓星锻炼。都醉成这样了,唐晓星总不至于还让她去运动健身。唐晓星没听到声,俞菟歪着头已经困得不行了。她无奈起身,又将俞菟捞起来:“老婆,别在这里睡,沙发上睡醒了容易腰疼。”俞菟缺乏锻炼,腰背本来就容易痛,沙发太软了,睡着对身体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