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那些年的纠缠都蜕变成满屋的书信与日记,她忽然明白,其实蔡逯一直都没变。 这就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的纠结点所在。 不要再把他拉回无爱的深渊,不要再摧毁他重建的人格。 他要的,她不会给。再继续纠缠,他也只能收获更多绝望。 不要再招惹蔡逯了。 她问:“你后悔吗?后悔在十年前遇见我这个扮猪吃老虎的渣女吗?” 蔡逯亦是。 他说:“从不后悔。” 习惯了她的反复无常与忽冷忽热;习惯了她招招手,他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嘘寒问暖的相处模式;习惯了她从来走肾不走心,永远是下一个更好。 他靠那一点点她施舍的爱,也不管真假,兀自爱了许多年。 被她折磨得从惧痛到恋痛,甚至只有在感受到痛的时候,才能得到短暂的纾解。 那些纠缠的岁月仿佛已然过去很久,又仿佛近在昨日,从未褪色,常翻常新。 不后悔遇见她,不后悔痛过、爱过、难忘过。 他总擅长在等待里爱她,也不过是等了十年,还可以继续等十年、二十年…… “蔡老板,一直单相思,你活得不累吗?” “人生只有一次,没有随波逐流的理由。 “我爱你的方式,是等待与恋痛并行。是在虐恋里找出一分甜,靠着这一分甜,撑过无数无爱的时间。” 她一直在反问,问他恨不恨,后悔不后悔,活得累不累,他却总是不给她想听的答案。 可他从来没有。 灵愫抖落烟灰,“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尊重你爱我的选择。但你知道,尊重归尊重,哪怕有过交好,我还是会一次次将你丢下。” 是啊,此时此刻,在说了那么多交心话后,她非常想在马车里跟蔡逯睡一觉。 她不要与他有太深的关系,哪怕她非常想睡他。 她站到酒楼顶层,举着酒盏应酬,享受着旁人的追捧,陷入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她一瞅,原来这郎君长得有几分像蔡逯。 吃了那么多年的八卦后,所有人都以为她和蔡逯还有很深的联系。 那人献上一套驯狗用具,她眼睛一扫,都是皮鞭低温蜡那几种常规物件。 隔着一层琉璃窗,她清楚看到,那辆马车仍停在酒楼旁。蔡逯手撑着窗,脑袋歪在胳膊上,不知在想什么。 小郎君无路可退,把这句话崩溃地喊了出来。 她以为蔡逯听到后会离开,可他还是待在原地,不曾动弹。 现在他很清楚,她是故意为之,用别人来刺激他,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阁主开始提醒灵愫,要记得来盛京的目的是追凶。 所以杀死蔡绲,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他只怕她流连在声色犬马里,不肯清醒。 她与阁主都在为复仇后的远走高飞做准备,可在此之前,她需要把在这里的所有关系都处理好。 推门进去,见褚尧还像从前那样,戴着单片眼镜磨药材,写药方。 结果褚尧看见是她来了,竟直接把她推出门外,又“砰”地阖紧了门。 ??? 她捶了下门,“褚大夫,我得罪你了?” “渣女勿扰。” 好吧,褚尧还是那么小气,那么爱记仇。 嘿,难道她还搞不到褚尧? 他一出现,她就撵在他身后。 一时褚尧备受叨扰,很多人都来问他这事是真的假的。 褚尧是个很享受安静氛围的人,日日忍受这些人的叽叽喳喳,简直要比杀了他,更令他难受。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调皮地朝他眨眨眼,“我是在追求你啊,褚大夫。” “追求?是还想再玩我吧。像之前那样,睡来睡去,睡腻了就 她说褚大夫你真聪明,“但这就是我说的追求呀,难道你还指望我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褚尧在一个思想保守的家里长大,尽管他家人只是思想保守。 “所以我们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