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就这点好,能让她刺破对方的伪装,窥探到他们最隐秘的心思。 她的笑是在慢刀割肉,仅仅是对视一眼,过去的那些爱恨情仇就又重新笼罩在褚尧心头。 坏女人。 说着,抬脚就要走。 谢平的话,赤裸裸地戳穿了褚尧的谎言。 那个一听灵愫要来,催着办饭局的不是他? 谢平示意褚尧往里走,意思是:她身边的位都给你让了出来,你就别装了! 气氛很热闹,在一片哄闹中,跟谁说些悄悄话恰正合适。 他直接无视。 灵愫干脆把手落在他的大腿,“褚大夫,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就不想我?还是,成了老男人,话就变少了?” “是啊,我成了老男人。” 他这双多年平静得掀不起半点波澜的眼里,因她的出现,蓦地翻起惊涛骇浪,深意翻腾。 他的话也像他的气质,寡里寡气的,夹着一股别有深意的刻薄感。 说完,他就收回视线,敛下眸,不欲再与她对话。 灵愫被噎得不知该说什么。 久别重逢,她以为,她与众多老情人的关系,当是那种“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好朋友。不说做至交,但最起码聊天时,氛围会很轻松。 她细细打量他。 听谢平说,褚尧的医馆越开越大,分馆很多,他自己也成了个老板。 她的目光把褚尧盯得浑身不自在。 “啪!” 这力度,介于轻轻拍打与重重掌掴之间。 这位置,掌根擦着小腹的边,指尖擦着大腿根的边。 “老男人怎么了?老男人好啊,身体柔韧度高,接受能力强,就算被弄得失控,也会黏糊地喊主人绕过。”灵愫笑盈盈的,“对吧,褚大夫?” 他又拿出手帕,想把她的手甩开。 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她把手伸到桌底下,肆意揉捏他的腿肉。 “手放我身上,要加钱。” 明知这位易老板最不缺钱,却偏偏拿此做要挟。 她不仅变得更美,更有气质,也更屑了,说情话的能力更上无数层楼,搞起暧昧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现在,她根本不屑于装。摆明了就是要跟你玩,就是要渣你。 褚尧又能做什么。 他瞥过头,呷着茶,不再跟她说话。 门又被推开。 噢,是庭叙。 漂亮孩子越活越年轻,越漂亮。 他把花戴在头上,穿在身上,可他比花还要娇艳。 温柔到令灵愫想冒昧问问:“你生孩子了?” 一个男人,能拥有她记忆里的母性,这实在是妙。 庭叙朗声道:“我没来得太晚吧?” 现在灵愫的左右手边都座了人,那么庭叙,该座哪个位置? 庭叙笑意不减。 “月见草在夜间盛放,我想守到花开,便耽误了时候。”他说,“花语是自由不羁、默默守护,恰是你我的写照。” 花是他们的情书。所以他只说花。 他笑笑,抬脚离去,落了座。 褚尧冷冷地“哼”了声,“送个花,就让你这么开心?” 她曾把月见草夹子夹在庭叙胸前两点。 那个时候,庭叙已经到了必须要多穿一层里衣防摩擦的程度。 她想得天马行空,因此没注意到,屋里的气氛慢慢变了。 是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个熟人。 隔了一段距离,他并没有直接朝她打招呼。反而是举起酒盏,与挨着门边的几人一一碰盏寒暄。全天下没有一个酒局饭局,能不受他掌控,能不被他轻松掌握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