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被褥卷走,所以她只能一点点撬开他的防护,窜进他的被窝。 贴得一紧,难免会有触碰。 恍惚间,她就想起,她跟阁主还都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也像如今这般,挤在一张床榻上,彼此争着一方窄被。 如今么…… 次日。 他大惊,捂住被褥坐起身,像被轻薄似的,指着她,“你,你怎么睡我床上了!” 阁主转眸看去。 他还没完全清醒,“你磨牙也磨得太狠了吧,都能把床咬成这样了?” “是阿图基戎!昨晚他来挑衅,你中了金蚕蛊,直接睡死过去。后来他吹了下笛,召唤蛇鼠来把我的床咬了。” 她问阁主:“‘你木大算了’,是什么意思?” 灵愫气极反笑。 阁主问:“昨晚,你俩是起了什么争执吗?” 阁主目瞪口呆,“你是懂怎么得罪人的。” 灵愫把书反扔给阁主,“太长太多,不看。你来个省略版的,给我解释解释。” 他又把书扔给她,“省略不了,你还是自己看吧。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阅览完。” 看他一脸严肃,灵愫点了点头,“行吧。” 了解的越深,对这地的感情就越深,可能发生的故事就越多。 但若不了解,一些事,就像昨晚阿图基戎的异常,又会不受她的控制,超出意料。 她叹了口气,捧起厚厚的一本书读了起来。 东疆忌随时洗刷饮甑,否则会越洗越穷。 南疆忌直饮山林生水,需在饮水前打草标。 忌冲撞少主这一点是新加的规矩,专门为阿图基戎设立。 难道这是人家的私密事,发财之路不便外传? 她准备按照先前阁主的提示,先去试着找一找那位亲人。 “少主,蔡氏又来寄信。” 闻言,他摘下半掌手套,盥净手后,捏住一封信打量。 阿图基戎拆开信。 “展信佳。 我的病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昨日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想窒息而死。一碟咬着我的衣袖,哭了。它竟也会哭。 阿图基戎一头雾水。 他让下属拆掉筐子里的所有信。 阿图基戎瞪他一眼,“拆。” 这些信,没提寄信者,没提收信者。字迹轻浮潦草,像是迷糊间随手写出的。 今日冬至,遥祝冬至安康。 去年冬至,我们谈成一桩生意。你告诉我,你脾气很好。 给我回寄一封信吧,写什么都好。 “展信佳。 现在我才明白,永远只表示当时当刻那一刹那的喜欢。 你爱在冬天喝冰水,我也开始爱这样做了。 仿佛你不曾走远。” 看完信,阿图基戎将信都烧了。 他是不会这么卑微地爱一个人的,绝不会。 下属回:“附近的阿婆说,昨晚那人屋里很安静,什么怪声都没有。她,她过得很好。” 下属说是,刚走出去,就又拐回来。 阿图基戎猛地站起身,眉头一皱。 下属惶恐说不知。 下属得令说是。 下属的头低得更狠,“是,是……” 骂完,他拿起一副新的黑皮半掌手套出发。